十八大前,社会各个方面要求政治改革的呼声不绝于耳,一浪高过一浪,尤其将焦点集中在要求官员公布财产的反腐败上。但被元老政变彻底打乱权力部署的中南海,在车轮大战的权力洗牌中唯有疲于奔命的份。不走〝老路〞和〝邪路〞的宣示和常委新班子亮相,再次给体制内外一厢情愿的期待者,又浇了一盆从头凉到脚的冰水。新一届中南海班子僵化保守的既得利益派占尽优势,面对两个太上皇和内外交困的重重危机,即使新当家人想有所作为,是否有能力顶破十八大紧箍咒、扛起明年两会政府换届压力,外界还是存疑的。
与此形成鲜明反差的是,最近这半个月来,微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耀眼亮丽,经由网民揭发举报中共腐败官员接二连三的急速垮台,以至于有人称这是网络推动的〝反腐风暴〞。然而,在中国这样一党专制的国度,民间反腐很少有成功的经验,不管是大规模的示威抗议游行,还是组织类似〝反腐观察〞的民间社团,抑或是利用网络平台的高科技,只要触动官方的利益神经,大多〝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过,这种悲剧的长期积累,通过眼下展现的〝风暴〞,似也到了一个突破垄断性控制的临界点。
对于互联网,胡温上台之初也想要利用的,官方的人民网甚至推出了〝什锦八宝粉丝圈〞,结果是叶公好龙:在胡锦涛当政这十年,中国建立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网络警察队伍、出台了世界上最严密的网络监控法规、建设了耗资最巨的防火墙长城,而中国监狱里也关押了世界上最多的因为网络言论被判罪的人,以至于像谷歌这样的高科技龙头企业竟然也无法在中国立足;在一些群体事件爆发地,当局甚至采取物理隔绝的措施强行断网,网民讽刺中国互联网其实正在成为一个与世界隔开的〝局域网〞。与此相关的是,对言论的控制超过了江泽民当政的时期,这种后果与胡锦涛在意识形态上要向朝鲜古巴学习,放纵文革毛派卷土重来以至酿出薄熙来事变,也是一脉相承的。
现在薄熙来虽然在组织上被打倒了,但他赖以生长的温床还在,中共在政治上和思想意识上对薄熙来无能为力。网络〝反腐〞的一个积极的信号在于,对于有所作为的政治家而言,如果能够抓住这个契机,与微博的〝三亿幽灵部队〞建立良性互动,确实有可能在权力博弈中另辟蹊径,在攻克危机困局中闯出一条新路来。对此,保守派也是心知肚明的,依然在强推以加强微博管理为名的网络控制,从收紧言论开始,实施管制更严的治理方略,此举难逃胡锦涛十年倒退的惯性。〝保护记者委员会〞新近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中国成为继土耳其、伊朗之后,第三个囚禁记者人数最多的国家。
反腐败靠刮风搞运动是难有成功的,朱元璋、毛泽东的反腐败,声势更浩大、手段更严厉,薄熙来何尝不是学这个路子,结果都是救急治标,治不了本。反腐败真正有成效要靠法治、宪政,对此中南海还缺乏起码的认识,结果每一个新的反腐举措,都为下一步更大的腐败做了铺垫,就像维稳异化成维护腐败一样的荒谬。网络反腐能否成为走出怪圈陷阱的跳板?当权者究竟是把网络反腐用做权力斗争的工具,还是借公民的广泛、及时参与,在法治建设上拨乱反正,进而催生政治改革,通过宪政真正实现〝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无疑,网络反腐的走向,成了观察中南海新当家人施政路向的重要指标。
来源:《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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