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姐姐走了,她注定已經成為這個變革時代一個文化的標誌性人物。石榴哥哥、菊花妹妹也已經被我們淡忘,這個時候,水仙妹妹又來了。按照媒體"不懷好意"的描述,水仙妹妹最反感被人拿來與芙蓉姐姐相提並論。在她看來,芙蓉的舞姿非常業餘,純粹作秀;而自己是純藝術人才,"根基扎於文化土壤之中"。"水仙妹妹 "稱,她很不願出名,"曾經有人想把我捧成明星,我不願意"。不願意的原因,是她"嚮往淡泊、寧靜、天馬行空的生活,討厭演藝圈的是是非非。"
這自然又注定是一個芙蓉姐姐式的人物,除了承受億萬網民的嘲笑和唾罵,她得不到什麼東西。當然,名氣和名氣之後的機會都來了,這本來就是心照不宣的一場公共"愚樂"遊戲---你讓我嘔吐,我讓你出名。大家各取所需。說是交易並不為過。
這就是我們的社會嗎?其實我們都知道,"愚樂"並非我們所願,它是一種很深的無奈。
生命被玩偶化了。人性與人性相互傷害,相互取笑,喧囂浮躁的社會之中,每個人都哈哈大笑,每個人都各懷心事。生命的尊嚴和情感的價值,被我們公開鄙視著又偷偷珍視著。我們嘲笑如過江之鯽的"嘔像"們,但不知道為什麼嘲笑。
當審美失序而慌亂,我們只有審醜。這個變動的時代,價值被我們消解得太深,幾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繼續崇高。"美"已經在當代中國人的眼裡成為一個很縹緲的東西,我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美的,不知道如何得到它。但是我們知道什麼是醜,於是,審美退場,審醜成為人心交流的主旋律。媒體所傳播的,不過是社會心理所映射的東西罷了。
沒有精神家園的社會,人心只能在外流浪。哄堂大笑、哈哈大笑、聚成一堆、前仰後合。當年的《大話西遊》何以走紅?因為它準確地預言了一個悲傷的全民"愚樂"與情感流浪時代的到來。當代中國人在風雨中走著,路過"韓國"這座小屋,趴在窗戶上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溫馨家園。但溫馨和安靜是人家的,我們什麼都沒有。人家在屋裡其樂融融,我們唯有在漫天風雪中繼續流浪。
一個沒有安靜溫馨的心靈歸所的民族,注定只能坐守一個失序、煩躁的社會。我們空有地大與物博,在生存幸福的意義上,其實許多小的國家與民族比我們幸福得多。
2005年11月04日
来源:《燕趙都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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