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看法,我相信绝大部分爱国的同胞是不以为然的。大家只要有正常的“爱国思维”都不会不知道,在咱国家个人的利益是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于国家利益的;相对于国家的大利益而言,每个人那点小利益,根本就是渺小得不值一提的。再说了,相对于当年大家那种不穿裤子也要把原子弹、氢弹诞生出来的无私奉献精神,现在的环境和条件怎么说也改善多了,这种精神应升华到了一种更新更高的境界才是。
不过,也有不少同胞反驳起来还是感觉到理不直气不壮--人家说得也没错呀,瞧瞧咱们自己,现在随便看个什么小病都有可能要花掉个把月的工资,要是生起大病来半辈子积蓄都要花光,要是咱祖国能够象那些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那样,把花在那些送人上天的钱用到供咱们看病之上,那该多好啊!
我想,这些朋友有这种想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如果他们能够对载人航天事业和免费医疗制度这两者之间作个认真的分析,了解了其中深刻的辩证关系,那么他们的思想肯定会有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转为毫无保留、死心塌地地支持咱载人飞船上天。
与美国及西方国家相比,咱们对于已有前人踏足过的月球,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无比向往的热情。据说,在大气层外转悠几趟之后,再过几年我们就打算直奔月球而去了。那么到底是月球的什么在吸引着我们呢?如果说美国上世纪的登月计划目的一是去拓展美利坚的疆域,二是去探索并开发利用外星球的丰富资源,那么咱们发展以登陆外星球为目标的载人航天事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我想这样的问题大家都已经问过不少了。
很显然,就目前的技术而言,到外星球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自然是个不切实际的超级梦想,也只能停留在科幻小说那些天马行空、天花乱坠的描写之中。而探索外星球的秘密,派一些无人宇宙飞船就足够了,成本将会小很多,技术上的要求也会低很多。
而去外星球拓展疆土,那在人类第一次登陆月球之后就变得不切实际了。据一些资料披露,在1969年美国人登上月球的时候,本来曾经打算通过电视直播宣布月球为美国的领土,但是登陆月球的宇航员哈泼·威尔逊却宣布月球“不属于哪一个国家”,而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联合国随即也通过了“月球归人类共同拥有”的决议,令美国打算通过航天事业前往太空“圈地”的图谋落空,并导致该国其后几十年对发展载人航天失去了原有的兴致。
换言之,对于并不需要通过取得顶尖技术的突破来激发“民族自豪感”,对登陆外星球的载人航天技术的开发更注重于提升科技水平和获取实际利益的美国而言,烧掉天文数字的钱,亿里迢迢地跑上外星球去并不能带来太多实惠。所以,这种以登陆外星球为目的的载人航天技术在登陆完月球一次之后,就被打入冷宫了。
我们难道会不知道,跑上月球去根本不能够给自己带来太多实际收益吗?那又为什么当别人“辞官归故里”的时候,我们却要“漏夜赶科场”呢?我想实际上不少人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那些能够拍板的人。他们更加看重的是,通过取得顶尖技术的突破,能够激发出广大老百姓无限的“民族自豪感”而已。
那么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中了,通过能够激发老百姓无穷“民族自豪感”的载人航天事业和登陆月球计划,跟老百姓能够直接享受实惠的免费医疗制度,到底哪个显得更为重要一些呢?通过一番分析,我得出的结论是前者。接下来许多人以为我又要重复一些大家耳朵都听出茧的高调了--嘿嘿,我偏不。我打算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加以“论证”。
我们知道,随着医学越来越发达,人们越来越重视心理疗法了。在以药物及传统的治疗方法治病的同时,许多的疾病若能辅以心理疗法,往往会令患者加快康复。而所谓的心理疗法,目的不外乎一是对患者加以鼓励,增强其战胜病魔的信心,二是想方设法让患者摆脱悲观失望的情绪,并让他总能处于身心舒畅的状态,三是想办法尽量满足患者一些十分期盼能够实现的愿望。譬如在香港前一阵子有一名七岁男童由于家庭纠纷,竟被继母雇人砍成重伤,在治疗时男童透露出希望自己的偶像明星陈慧琳能够前来看望一下自己。这个愿望通过媒体传出去后,陈迅即前往医院探视,带去了男孩喜爱的礼物,并给予了他很多安慰和鼓励。这种对受伤男童的关怀行为,必定对男童早日康复起到积极的作用。
这当然不是什么“唯心主义”,而是能够经得其实践检验的。谁要是不信,有条件的话不妨做个试验:把患了相同的疾病,而且疾病严重程度相同的三组患者以不同的方式治疗,在同样施以传统疗法的同时,第一组辅以上述心理疗法,第二组反其道而行之,既告知患者病得很重,要治好可能很难,又总告诉他一些会令他沮丧的其他消息,第三组什么也不做。那么我们将会发现,第一组的患者康复得最快,其次是第三组,最慢的是第二组。当然,这种理想状态下的“试验”恐怕也只能停留在理论上,实际当中是做不成的,因为要是真做了,对第二组患者来说,毫无疑问是不道德的。
那么,告知患者一些什么东西,才能让患者处于身心舒畅的状态呢?一般而言,不外乎就是与患者有关的一些好消息,包括与其家庭、与其事业有关的好消息,比如买福利彩票中了头等奖什么的。但是,这也是因人而异的。对于那些无比关心国家大事的人来说,告诉他一些咱们国家取得的惊人成就,很有可能比告诉一些与他自己有关的好消息更能让他处于喜悦状态。
这种专门针对爱国患者辅以以国家成就为主要内容的心理疗法,不妨暂时命名为“爱国心理疗法”(与之相配套的保健方法,亦可临时命名为“爱国心理保健法”)。而只要有长期阅读、观看咱们那些主旋律报纸、杂志、电视等的好习惯的人可能都会得出一个印象,那就是在咱们国家里头,关心国家、民族大事的老百姓是占了绝大多数的,故他们都属于这种疗法(或保健法)的适用对象。
我们可以算一笔这样的账:假设发射载人航天飞船需要花费一百亿元人民币,那么这笔钱投到全民免费医疗之上的话,即使把在各个环节上的巨大消耗忽略去,直接平摊至人们头上,那平均每个人也还摊分不到十块钱。十块钱能干什么?半次感冒都看不了。但如果我们把这钱集中起来,办成了发射载人航天飞船这样的大事,那么我们每名爱国百姓所能分享到的巨大的喜悦,又绝对不是区区十块钱就能够买来的。何况,这种巨大的喜悦还有多重功效,其中有的还是免费医疗制度等等所根本无法企及的神奇效果:
--当这些巨大的喜悦传来时,能够让咱们那些正在忍受着各种各样疾病煎熬的爱国患者们,无论是有钱医治并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还是因为钱不够而未到医疗求诊的,都会如刚注射过吗啡般忘掉了疾病带来的痛苦,不约而同地沉浸在欢乐的海洋当中。而这种喜悦,相当于一种统一实施的“爱国心理疗法”,对他们的早日战胜病魔绝对是很有帮助的。当我们国家、民族经常取得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成就,这种巨大的喜悦经常传来的话,这种疗法的功效必将能够持续不衰,取得最佳的辅助治疗效果。
--当这些巨大的喜悦传来时,为数更多的健康的爱国同胞更将一片欢腾,神州处处欢声笑语,大家将会长时间地把身边那些诸如官员贪污腐败、教育费用偏高、工资数月未发、食物藏着毒素等等等等不如意的事情抛到九宵云外。当我们国家、民族经常取得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成就,这种巨大的喜悦经常传来的话,必定能够为他们带来的一种长期持续的愉快心境和乐观态度,而这种心态会令他们身体的免疫能力得到有效的增强,让健康长驻、疾病远离,其功效与集体进行过“爱国心理保健法”同出一辙。
--更妙不可言的是,当这些巨大的喜悦传来时,一小撮不喜欢看到祖国腾飞,不乐意见到民族强盛的“坏分子”们,以及盘踞在海外的那些“敌对势力”们,自然不可避免地将感到胸口象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长时间愁眉苦脸,长吁短叹,闷闷不乐,神志不清。当我们国家、民族经常取得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成就,这种巨大的喜悦经常传来的话,“坏分子”和“敌对势力”必然长时间处于心情失落、胡言乱语、萎靡不振、郁郁寡欢的亚健康状态,并导致他们身体的免疫能力急速下降,从而百疴丛生,病入膏肓。
故此,得出“载人飞船上天可能比实现免费医疗更重要”的结论,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换句话说,因为国家需要发展载人航天等伟大事业的缘故,我们虽然没能迎来盼望已久的全民免费医疗的制度,但是我们的广大爱国同胞们却已经率先享受到一种比起免费医疗价值更高得多的免费“爱国心理治疗”及免费“爱国心理保健”的高级服务了。套用一句俗话,这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而保健的重要性绝对不亚于治疗--就象消防部门的防火原则“隐患险于明火,防范胜于救灾”一样,我们的医疗同样也应该是“隐疾险于明病,保健胜于治疗”的,至少“保健”和“治疗”应该是同等重要的。
其实,这种“爱国心理疗法”也不是现在才发明出来的。早在七十年代初,这种疗法就已经初具雏形了。例如,在1971年8月10日的《人民日报》上面就有一篇题为《靠毛××思想治好精神病》的重要通讯,对类似的疗法进行了深入的探索。据报道,当时某精神病院的医生们就是通过坚持跟病人一起刻苦学习、深入领会战无不胜的毛思想,用毛思想去触动病人灵魂的最深处,从而取得彻底根治疾病的神奇疗效。
当然,也许有人会说,这种说法是不是过于流于荒诞了?!去年载人飞船升天,也没听说有几个患了疾病的人在听到消息后马上就做到“病痛全消”了吧!这问题问得好。我想,我以上的结论,是以某种理想状态作为前提展开推论的;如果前提本身就有偏差,那么结论就很有可能会偏离事实。在思考“该结论是否荒诞”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又是不是应该先问一问:咱们周围又有多少人确实做到了与国家同乐,与民族脉搏一起跳动,把国家、民族的喜悦摆到了比自己的喜悦还要高的位置之上呢?那些掉进了钱眼的医院,又有多少愿意“配合”这项“爱国心理疗法”呢?数十年来无日无之的“爱国主义教育”、“民族主义灌输”,其实际收效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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