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生仇视知识分子
毛泽东一生仇视知识分子,为什么?海内外学者专家做了大量的研究和探讨,始终言人人殊,莫衷一是。
例如,有人说,毛泽东因为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时,曾被教授和大学生们所忽视、歧视,因此,在掌权之后便大举报复。
是耶,非耶?也许有点关系,但决不是主要原因。张献忠并没有见过北大的教授和学生,他为什么也仇视读书人呢?
又如,毛泽东所以要发动反右派,有人说,是因为受了罗隆基“小知识分子领导大知识分子”这句话的刺激。(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年,北京)
这当然也不是主要原因。爱新觉罗.胤祯曾经对臣僚夸口说:“你们读过的书,我都读过了。你们没读过的书,我也读过了。”那他这个最大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也有一股对知识分子的迫害欲而大搞文字狱呢?
精通帝王术的毛泽东在多次通读二十四史中,领悟了中外古今独裁者的共同心得:“统治无知百姓易,领导知识分子难。”(马沛文:《鱼雁集》,新风出版社,2003年,香港)
一九四一至一九四四年所谓“延安整风”就是毛泽东以巩固其在党内、军内霸主地位为目的的思想改造运动。这个对知识分子进行迫害、折磨,甚至在肉体上加以消灭的整肃知识分子运动,就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的不断围剿知识分子,对知识分子实行阶级灭绝的序幕和总预习。
毛的四大批判武器
首先,毛在理论方面为自己构筑了四大批判的武器。
一、“实用第一”的观点。(高华: 《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延安整风运动
的来龙去脉》,中文大学出版社,2000年,香港。以下简称《红太阳》,304页)抛弃一切无助中共夺权的一切理论,把包括马列原典在内的书本知识通通斥为教条,把尊重知识、崇尚马列原典的知识分子,无论留苏的,也无论受过西方或国内正统教育的,都贬得一钱不值。造成一种“无知光荣,有知可耻”的风尚。
其“经典”的表述就是一九四一年五月发表的《改造我们的学习》:怒斥留苏派只是“言必称希腊的留声机”,十七八岁的娃娃,教他们啃《资本论》啃《反杜林论》,是用教条主义来毒害青年,是“连猪都不如的蠢货”。毛说:“他们一不会耕田,二不会做工,三不会打仗,四不会办事……那些将马列主义当宗教教条看待的人,就是这种蒙昧无知的人。对于这种人,应该老实对他说,你的教条没有什么用处,说句不客气的话,实在比屎还没有用。我们看,狗屎可以肥田,人屎可以喂狗。教条呢,既不能肥田,又不能肥狗,有什么用处呢?”(《红太阳》299-300页)
毛的邪说,发展到文革十年,就成了“知识越多越反动”的歪理。贬低知识,割裂马列,无非造成一种愚昧的氛围,以便他兜售专制、独裁的货色。以至今日,被马克思所肯定的自由、民主、人权、自由选举、还政于民都变了禁区。“五四”所残留下的科学、民主,经过几十年的批判、围剿、打压,早已溃不成军。
其次,将“农民是中国革命主力军”的观念系统化、理论化,并将其贯穿于中共一切思想活动(同上,304页)。让知识分子在这个“主力军”面前,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而永远夹着尾巴接受改造。只是,可怜的“革命主力军”也并未因此而得到什么实惠,他们除了在中共建政前为之卖命,建政后成其剥削、奴役的对象之外,如今仍然是世界上最庞大的文盲、贫困和备受屈辱的“主力军”。
十年浩劫中,毛共把一千多万知识青年赶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贫下中农管理学校”、“贫下中农上大学、管大学、改造大学”,只不过是毛泽东“无知改造有知,愚昧扼杀科学”的故伎重施。
第三,确立“领袖至上”、“集体至上”、“个人渺小”的新观念。(同上)
第四,把宋明新儒学“向内里用力”的观念融入党内斗争的理论,交替使用思想感化和暴力震慑的手段,大力培养集忠顺与战斗精神为一体的共产主义“新人”的理想人格。(同上,305页)
如何使用“思想感化和暴力震慑”交替的手段呢,纵观延安整风的全过程,不能不佩服毛泽东确实是个出色的阴谋家和权术家。
毛知道只是把留苏派等红色教授、理论家骂个狗血淋头,用“废物”、“比狗屎不如”、“脱裤子、割尾巴”之类侮辱性词汇剥夺他们的尊严,并不足够。使知识分子永远成为他恭顺的奴仆,还要济以武器的批判,要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直至肉体消灭,才能达到目的。
王实味成了“坏人”样板
这次歼击战,就是从王实味身上找到突破口。王实味在他的《野百合花》等文章中大胆揭露了延安“新生活”的阴暗面,批评“食分五等,衣分三色”为特征的等级制度。他深情缅怀为真理而牺牲的烈士,热情歌颂青年的“纯洁、敏感、热情、勇敢”,呼唤自由、平等、博爱、人道主义,期盼早期共产主义者身上的圣洁之光,重振革命者已渐渐丧失的自豪感、自尊感和自信感。但是天真的王实味却不知道他鼓吹平等、博爱的理念,正触犯了毛的禁忌。因为毛此时正在打造“领袖至上”,将全体党员改造成党的也即是毛的驯服工具的“宏伟”工程。评击等级差别也直接侵犯了毛泽东和一大批干部的既得利益。而这等级差别正是历代农民造反领袖用以论功行赏的激励机制,所以王的言论直接危及毛打江山、夺天下的伟业。
王实味在劫难逃,成了“坏人”的样板。在精密的策划下,有条不紊的布置中,王的“罪名”不断升级,帽子越戴越多,从反列宁主义、反领导到反党分子、托匪,再到国民党特务、反党集团头目。不管王如何申辩、检讨、痛哭流涕表示悔改,都无济于事。毛泽东一定要把他放上祭台,作为警吓众猴而必宰的“鸡”。
自一九四二年二月发表文章,王实味经过几个月批判斗争,同年十一月即被隔离,第二年一月被康生下令逮捕,关进监狱。一九四七年被处死。
丁玲因为名气比王实味大,毛怕影响不好而暂时放过她,但始终余恨难消。一九五七年把她打成右派,流放北大荒劳动改造,在《人民日报》重新发表她的《三八节有感》供批判。一九五八年毛亲自改写《编者按语》,把丁的《三八节有感》、《在医院中》和王实味的《野百合花》等再登在《文艺报》和《新华半月刊》上,作为“再批判”,发动各地口诛笔伐。
镇压了王实味犯上作乱的“自由化”之后,毛立即宣布中下层干部和高级干部同属整风对象,强迫学习指定的文件,并且规定要写反省笔记,再从检查各人的笔记中抓小辫子。红色教授王思华、范文澜、王子野等固然要做唾面自干的自我丑化式的检查,高级干部王若飞、曹里怀甚至元老谢觉哉等也被迫写反省、做检讨。
接着毛在诬陷王实味“是有组织地进行托派活动”(《红太阳》,415页)的基础上把整风运动转入审查干部。他说:“中直、军直、边区机关干部中知识分子有一半以上,我们要发现坏蛋,拯救好人。要发现敌人,即托派、国特、日特三种坏人。”(同上)
毛对知识分子搞阶级灭绝
为什么有一半以上是知识分子,就一定要去“发现坏人”,要去“发现三种坏人”呢?这几句话完全暴露了毛泽东怀疑知识分子、不相信知识分子、歧视知识分子、憎恨知识分子的阴暗心理。这种心理就是毛几十年一贯制的打击、迫害知识分子,对知识分子搞阶级灭绝的根本出发点。
果然在逼供和罗织之下,中央研究院和中央政研室揪出了成全、潘芳等四人,网入“王实味五人反党集团”,以及中央党校揪出李国华、吴奚如等国民党特务。消息传开,延安全城震动,惊悚、戒惧的空气迅速弥漫。
毛泽东又连下上谕,要好好注意清查王实味之类的分子,要客观的、精细的、长期的去清查。“过去我们对这些是采取不看不查的自由主义!”“整风不仅要弄清无产阶级与非无产阶级思想(半条心),而且更要弄清革命与反革命(两条心),要注意反特斗争。”(《红太阳》,417页)
在毛泽东、康生精心导演下,一场审干肃奸的浩劫已降临延安所有党员、干部和知识分子头上。从先前写学习笔记、反省心得到现在写“小广播调查表”,再三番五次的写“个人历史自传”、“思想自传”,延安党员干部面临的思想和精神压力步步升级,好像进入“煮是暂兮蒸要久,纯青炉火十二分”(谢觉哉诗)的思想高压炉。和工农干部相比,知识分子所承受的压力更大,作家刘白羽自陈,“在那难熬的日日夜夜里,惶惶不安,彻夜难眠。”在上司指导下,竟写下数十万字之多的自传资料。
在“个人历史自传”中,康生认定十九岁的青年张克勤是“特务”,于是派汪东兴、吴德等对张克勤搞三天三夜的车轮战,逼使张克勤承认了自己是特务,并且一口气咬出了几十个“同伙”。
为了深挖反革命、特务,凡出身剥削阶级家庭和抗战后来延安的知识分子都视为嫌疑分子。中共中央书记处指示通过召开坦白大会,形成坦白运动潮流,造成群众压力,“抢救”失足者。如果再不坦白,就予以逮捕刑讯。
例如撰写《卢山会议实录》的李锐,曾经“五天五夜不准睡觉”,最长者有十五天十五夜的疲劳审讯。在各种酷刑甚至假枪毙、活埋的逼供信,大会斗、小会劝和张克勤“示范”下,至一九四三年七月九日,延安已有四百五十人“坦白”。
“特务”遍地,“叛徒”如毛
中央办公厅秘书处的六十余人,有十几个被打成“特务”。
《解放日报》有百分之九十五工作人员是被“抢救”出来的特务。
中央医院受到怀疑达百分之九十,美国的马海德医生夫妇也曾被“抢救”,大约因为他是洋知识分子吧。
军委三局电讯学校的二百人中有一百七十人被扣押、遭斗争。
抗大总校一O五二个排以上干部中,共挖出“坦白分子”、“嫌疑分子”、 “特务分子”六O二人。
陕甘宁晋绥联防司令部所属炮兵团,因为知识分子多,就百分之九十被打成特务分子。确定“特务”标准:出身知识分子,来自国统区,不是日特,就是国特。
西北局民运部共十多人,因都是知识分子,便全部被打成特务、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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