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打工有四年了,看到周围许多姐妹,只因贪图一时的富贵或虚荣,被人玩弄了之后被抛弃,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所以那些眼见的、听说的血淋淋的教训,使她对所有与她身份不相称的男人都抱有深深的戒心。
曾经有一位同厂的工程师,被她的容貌吸引而追求她。但她担心自己文化低、门不当户不对,对这份追求的真实性不敢相信。她想,万一这份感情没有结果,别人也只会笑话她不自量力,想攀高枝,而且,就算与工程师结成了婚,谁能保证热情冷却以后的工程师不会嫌弃她呢?既然有这么多的担心,还不如趁早回绝算了。为了避免再遇到类似的麻烦,茶花果断地接受了同厂一位搬运工阿军的追求。这一决定让那位追求茶花的工程师大跌眼镜,连输给了搬运工还不明白原因在哪里,唯有自叹姑娘的心思看不懂、看不懂!
茶花打了四年工,也积攒了一些钱。她的想法很单纯:“嫁给与自己门当户对、又爱自己的老公,比嫁给门不当户不对、没有安全感的老公要踏实得多。虽然阿军与自己不是一个省,工资也不高,但只要真心对自己好,日子苦一点,又怕什么?再怎么说,总比在家乡种田的姐姐姐夫过的苦日子要好过得多了。”
茶花长得漂亮,人也聪明,已经在一次厂内竞争文员的选拔中,被厂里提拔到车间里做了文员。虽然只是个领办公用品、替车间主任跑腿之类的工作,但比流水线上的普通操作工,已是高了一级,最明显的不同,就是基本工资比原来提高了百分之五十。但是为了与阿军结婚生孩子,茶花果断地放弃了四年奋斗得来的成果,与阿军一起辞工回家了。
茶花的父母同样不愿意女儿嫁到更穷的邻省乡下去,但女儿已经有了阿军的孩子,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在那样封建意识依然严重的乡下,一个有了别人孩子的女儿留在家中,除了增加家庭的耻辱之外,已没有什么其他再可以指望的了,只好忍痛割爱,含泪嫁女。如今的女孩早已掌握了战胜父母的窍门。
阿军的父母倒是很为阿军能娶回这样的漂亮老婆而感到骄傲,所以对茶花非常热情,并以最热闹的方式,为茶花和阿军举行了婚礼。遗憾的是好景不长,当茶花生下女儿后,婆家对茶花的态度一下转了一百八十度,连对还在月子中的茶花的态度也顿时冷淡下来。后来茶花痛苦地对人说:“明明为我坐月子而准备好的一只鸡,只因产下的不是男孩,硬是没有我她吃!”
为了逃避计划生育,也为了逃避婆家的冷脸,茶花将三个月大的女儿丢给婆家,跟着阿军又回了广东。但是茶花已不能再找到文员的工作,只能进厂做了一名普通员工,阿军则一时连工作也找不到,只能靠茶花养活。
一年以后,茶花再一次怀孕,没有敢回家,悄悄与阿军到医院做了检查,发现是个女儿,坚决地打掉了。
茶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生个儿子决不回婆家。
阿军有时也能找到临时工做,可以减轻一点茶花的负担。不过二十二岁的阿军看上去一点也不烦恼,只要还有饭吃、有地方住、有老婆陪,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能不能生出儿子是老婆的事,仿佛与他没有关系,实在不行了,老婆还可以重找,反正报纸上说了:在广东,一个男人可以平均摊到七个女人。
茶花结婚已经有六七年了吧,但还没有产下一个男孩。再过十年,茶花的女儿又要像她妈妈一样出来打工了,不知道那时候,茶花能不能跟着自己的男人回到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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