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著尾巴做人我如何從統戰對象變成邊緣人(圖)

作者:林保華 發表:2025-05-29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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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香港政治評論家林保華(圖片來源: 公用領域 維基百科)

【看中國2025年5月29日訊】統戰與邊緣人近日成為熱門話題,我在中國生活廿一年期間,這兩種人都當過。

一九五五年我從印尼回中國就學,我在印尼讀的中學是中共地下黨在控制,所以中學時期滿腦子都是中共的大外宣,第一年進北京華僑補習學校,就積極申請加入共青團。校長正好是我在印尼讀初中的楊校長(後來才知他是地下黨員),因他是爸媽的朋友,加上我的學習成績不錯,所以我罕見的第二年就獲准入團。相信楊校長(文革時被鬥得很慘)當時給我做了歷史清白清楚的證明,所以一考進中國人民大學,我就出任系學生會副主席,顯然是要培養我。其實自求學以來,我在班上向來是年紀最小,性格內向,從沒當過班級工作,能力有限。但一切「服從組織分配」,黨要我做什麼都不許討價還價。

一九五六年國慶,學生參加遊行,我們則當糾察、當標兵,就是成十路縱隊,站在路間作區隔。散場後,天安門廣場前的少年先鋒隊員湧到城樓下舉花束喊萬歲,我們就站在後面保護他們。

一九五七年五月初,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伏羅希洛夫來中國訪問,在中山公園辦遊園晚會,我們被派去當糾察,列隊站在公園大門兩邊,我站最靠近門口,一輛轎車開到門口,車門一開,一條右腿伸出來,接著整個人出來,一看竟是毛澤東,我看著他從面前一兩公尺處走進公園。晚上公園張燈結綵,我們進公園當糾察,看著領導人周恩來及舞伴等貴賓,雙雙對對一路跳過去。表姐讀清華,說毛澤東在他們那一區跳舞。這是當年我身為統戰對象最感光榮的時刻。

就在此時,中國展開整風運動,動員每個人要發言、寫大字報,我來中國不到兩年,哪有什麼意見好寫?但身為學生會幹部,要帶頭,於是連我四個同學合組來寫,用詞故意刻薄以吸引人,其中一個同學起筆寫著,孫悟空飛到人民大會堂的上空,看見下面一片黑霧,就寫不下去。誰知一個月後,運動轉變成反右,我們四個人登時成為反黨小集團(沒有一個黨員)被指有組織、有綱領向黨猖狂進攻,一直被追究孫悟空後面為什麼沒有寫下去,四個人被輪流批鬥了一兩個月之久。回家鄉,叔叔說統購統銷吃不飽,我都不敢寫,只在小組會上說。

定性時,四人有兩人被歸類右派,我下筆很小心,被歸為「中右」,「免於處分」的處分,但也成為邊緣人了,黨拉一拉我就是人民,黨推一推我就是敵人。那年國慶遊行我不能當標兵,學生會職務也被降級。此後每有運動或下鄉勞動,我都拚命自我檢討與保證,免得又被推成敵人。為此,我寫回印尼家的信以及家人的來信,都給黨支部書記過目,證明我的清白。這樣「夾著尾巴做人」,總算挨過大學生活。當年的其中一個右派,廿多年前透過親戚,上網找到我,相約在香港見,他哭訴畢業後的遭遇,然後我們約定不再聯絡,以免悲劇重演。工作期間的邊緣人情況,容後再說。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新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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