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重庆大学城的一栋高楼外投影,痛批中共专制。(图片来源:x截图)
【看中国2025年9月2日讯】8月29日晚间10点左右,中国的重庆大学城的一栋高楼外墙,忽然亮起刺眼投影,文字内容痛批中共专制。投影持续近一小时,震惊了无数路人。这场行动表面上只是一名不知名个体的孤立抗议,然而它所反映的却是专制体制下无法避免的历史规律:极权最怕的并非强大的组织,而是无法彻底防范的个人反抗。
极权政体的核心特征,在于对组织性的恐惧。透过严密监控与高压维稳,它能有效瓦解任何成型的政治对手,从政党到民间团体无一幸免。然而,当国家人口庞大,潜在的个体行动便具有不可预测性与无限可能。阿伦特曾指出,极权的恐惧会将社会原子化,每个人都被孤立于公共生活之外。但正是这种孤立,反而让“孤狼”式行动成为可能。没有组织链条、没有上下命令,任何普通人在某一时刻都可能成为挑战体制的行动者。
抵抗运动中的孤狼现象,在历史上不乏先例。纳粹德国后期,即便盖世太保密布天下,仍出现暗杀希特勒的企图。虽然未能成功,却让最高领导层无时无刻皆处于不安之中。苏联克格勃的控制同样无孔不入,但索忍尼辛依然能在流放地完成《古拉格群岛》,最终击碎谎言的铁幕。这些案例说明,当政权将全部精力放在防堵组织时,它往往忽略了个人反抗的可能,而这些反抗最终构成体制不可逆转的裂缝。
重庆投影事件的另一个启示,在于维稳的逻辑已经走向自我消耗。北京四通桥事件之后,当局派人在桥梁上驻守,以防标语重现。但当抗议者改以投影灯投射于高楼外墙时,体制是否能在全国每一栋建筑、每一间酒店都部署人员?有时候抗议者只需在厕所墙壁上刻下一句“不要谎言,要自由”,便迫使政权进一步思考:是否需要在全国每个角落都设置监控?这正是所谓的“防御过度困境”。当一个体制被迫将所有资源投入在防堵无处不在的可能行动时,它最终只能陷入消耗自身的泥沼。
在中国,近年来具有政治反抗性质的孤狼行动之所以不断增多,与经济环境的恶化密切相关。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高速增长,虽然社会不满存在,但“日子还在变好”的心理预期抑制了反抗的意愿。如今这种平衡已被打破。青年失业率居高不下,中产阶层财富缩水,房市一蹶不振,小商小贩与农民工普遍感受到生计的困境。在这样的氛围下,民众对未来不再抱有希望,怨气开始转化为个体的激烈行动。乌鲁木齐火灾之后的白纸运动、成都天桥标语、以及如今的重庆投影,都是这种社会心理裂变的表现。它们表明,经济与政治的不满已经交织成强大的压力,并逐渐逼近临界点。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孤狼行动在技术层面的门槛正在下降。投影仪的价格并不昂贵,携带方便,任何人都可以轻易使用。网络虽然被严密封锁,但资讯透过截图、翻墙与海外平台仍能迅速扩散。这使得孤狼行动具备低成本却高震撼的特征。重庆的投影仅持续五十分钟,但亲眼目睹者数以百计,透过网络讨论则扩散至数以万计。这种效应恰似病毒式传播,一个微小的突破点就足以引发广泛的社会关注。极权体制越是依赖封锁,这种行动带来的反差震撼就越强烈。
如果从更宏观的历史角度来看,重庆投影事件并不是孤立的偶发,而是极权大国走向衰败的回声。罗马帝国后期,即便血腥镇压,基督徒仍以隐蔽方式坚持信仰,最终动摇了帝国的精神合法性。东德的史塔西以密探之网覆盖整个社会,但“我们要自由”的低语最终汇聚成柏林墙倒塌的洪流。苏联解体前夕,地下传单与标语虽屡遭清除,却如野草般不断再生。这些历史场景提醒我们,专制崩溃的导火索,往往并非一场宏大的组织化暴动,而是无数零星却顽强的行动积累的结果。重庆的夜空只有短短五十分钟的光芒,但它象征着恐惧垄断的破裂。专制体制看似坚不可摧,却往往在这样看似微不足道的挑战中暴露脆弱。孤狼的灯光虽然孤单,却能激发更多想像:一个普通人,用有限的工具,仍然可以与庞大的权力机器对抗。当无数星星之火汇聚,燎原之势便不再可阻。重庆的投影,正是这场历史进程中最清晰的一道裂缝,也是照亮前路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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