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皓 摄
【看中国2014年09月30日讯】对不起,作为一个中六学生,恐怕我今天不能再专心温习。甚至其后的一个星期,我也不能再专心准备人生转捩点似的文凭试。纵使拖行着颤抖的双手,我也要完成此篇文章。
因为我相信,我不只是一个学生,我更是一个香港人。
今天早上,新闲报道着我区学校停课,看到警方的暴行、市民的苦忍、口舌的无赖。我,心有不甘,但我没有打算参与,更没任何意欲去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因为我是中六学生,读书比起任何都更重要,这些事……自有人会去支持、参与,各安本份,做好自己。
抱着这个念头,我冲冲地走到自修室,坐回平日的206号位。无错,真的很像监狱。除了一格格编了号的囚室外,还有不时巡逻的守卫。最大的分别是,这里可以自由出入,而监狱却不,想走也走不到。虽然如此,但我仍然愿意留下,不敢冲出此牢房,因为读书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午饭后,大约一时许,我看到前排的四个座位由本来空无一物变成各有一本书于桌上,而袋则在椅上,整齐得使人疑惑。但我心想:“应该是外出食饭,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便继续埋头于生物科课本中,努力读书。
几小时过后,一个电话使我不得不离开书本,走到自修室外去接听。
“喂,你去不去金钟支持啊?”电话的另一端问道。
“不啦。还有很多科未读。”说罢,便挂了线自愿地走回监仓。
坐下的那一刻,不经意又瞄了一下那四个座位。完封不动似的。仔细一看,书上连一支笔也没有,只有一份打开了的past paper。我肯定这四个人是在“霸位”。不然,根本不能解释长时间不出现的原因。我对这种人恨之入骨,把公共利益据为己有,坐享他人争取回来的成果,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袋在想什么,生人霸死地。纵使有大量空位,我也不能宽恕他们,巴不得有管理员将其财物没收,以泄我的心头之愤。
大约六时许,这四个罪大滔天的学生回来了。我用凶狠的眼神怒视着他们,但他们背着我,所以应该没有发现。他们还带着另一个背囊,颈上有条毛巾挂着,一定是在楼上打完篮球。正当我以为他们坐下时,他们竟收拾物品离开。
可耻!竟把自室当作储物室!自私的家伙!祝你们文凭试考获五分高绩!
为了把他们的样子牢牢刻在脑里,以告天下其耻,我跟了出去。在电梯前与他们相遇。
“很大的汗味啊!怎与母亲交代啊!”甲说。
抵死,罪有应得。最好被母亲吊起来打!
“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不然你怎会偷偷地到金钟义助他们啊?”乙说。
嘟!嘟!嘟!电梯到了。
“走吧!明日还要小测三科。”丁说。
他们的交谈随着电梯的关门而离去。
究竟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此刻我应否继续憎恨这四人。抑或是可耻自己在蚕食别人劳动的成果?
先不要评论储物本质的对与错,由没人投诉一事,证明小小的包容是可以的,我相信这亦是大众可接纳的程度。而对于他们背后的原因,我不得不沉思一会。瞒着父母、身体力行去支持为香港而坚守的“暴民”是敢作敢为的,当然我并非鼓催此隐瞒行为。但对比起我这种人,他们更为神圣。大家同是中六生,距离文凭试同样不远矣。他们却能看清未来,为理想的小康社会出一份力,而我……则以口中所谓的理由而就手旁观,希望不需付出而又可得成果。至此,我惭愧不已。
其实,一直以来,我读书也不是为了救国救民等高尚情操,而是为了一己私欲,为求未来有一份优差。把自己亲手锁上,以现今的自由作赌注,希望将来能享受生活。可是,从没想过,自修室这座监狱可自出自入,已经是一种自由。若果有一天,我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却才惊觉外面的世界早已被改造为真正的监狱,每一口气也是苦的,这个真的是我们凿壁偷光所渴望的吗?
在此,我不是在游说你放下手上的事务,飞身到金钟、铜锣湾或旺角参与支持。我不能改变你固有的立场,亦不想与立场不同者展开一场骂战。我只希望你能忠于自己,以我为例,我不能不去时时阅读有关报导,担心勇士们的安危、事态的发展。你,真的能持着“必要的沉默”去看待这一切吗?若果你如我一样,心有戚戚然的话,请不要再把自己藏起来,自掘坟墓。
支持有多种方法,出席是一种;物质是一种。而感染亦是一种,希望大家能把今天香港发生的一切,以图片形式上载至不同的外国媒体、论坛,意在使全球更多人关注此事,使政府不敢再轻举妄动,以争取更多人支持、守卫我们的一份子。
有时候,我在想……
“上到大学,你怕没有书给你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