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国之间结合为非常友好关系的国家并不多,善邻关系实在很不容易。中国有“吴越同舟”的故事,这正表现了不装模为善邻关系不可的悲哀。“远交近攻”可说是要建立善邻关系的困难度而产生的国家存亡的战略。
中国与韩国怀有很讨厌日本的感情,日常存在着反抗、轻视日本的感情。相反的日本也萌生讨厌中国与韩国的感情。不管如何地强调“友好关系”,愈强调愈感到“善邻”关系的困难度。
其实中国,不仅被日本,也被其他近邻诸国所讨厌。越南人、印度人、俄罗斯人、西藏人也都怀有很讨厌中国的感情,像中国境内回族的回教徒因历史上发生激烈的文化摩擦,所以比较其他国家对汉族怀有强烈的嫌恶感。邻国之间的反感,其原因不止于国家之间的利害关系,尤其仅就中国来说,其因素大都由于这个国家的国民的性格而来的。
约在一百年前,身为传教士在中国山东省叁十数年间不断地传道,详细观察中国社会的A H 斯密斯的不朽名著‘人的性格’(Chinese Characteristics)对其所描写的内容,我请教过居住在台湾的中国文坛最长老柏杨氏(‘丑陋的中国人’作者,这本书改变了日本人对中国人的刻版印象)关于A H 斯密斯所分析比较起来,现在的中国人有否改变。
柏杨氏的答案是否定的。虽然受了西欧文明的东渐而近代化,中国人的国民性几乎没有改变。现在世界的企业在中国展开事业,海外经验的中国人也为数不少。虽然如此的对外开放,中国人的保守性倾向可以说是日益增强。
中国被讨厌的理由,与其说是基于近邻相嫌的原理,毋宁说是来自不变的国民性较为妥当。本论想要彻底探讨其国民性。
自己以外不是人
一、自我中心
也许没有喜欢自我中心的人。中国人正可以说具有自我中心的国民性格。而将其扩大到国家规模时则成为自国中心主义。自称为“中国”是其最有力的证据。
客观的来看,这圆形的地球应该没有成为中心的地点。意味着天下(世界)中心的“中国”,并非地理上的中心点而是精神上的中心点。简单的说,即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文化的中心的强烈的想法。从这个精神上的中心意识产生的即是中国文明至上主义。也就是说中国文化是最优秀的,传到其他周围的国家施予恩惠的一种同心圆的观念就是中华思想的精神构造,并巩固了无法动摇的优越意识。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蔑视近邻诸国。这种蔑视观念强烈到视不同文化的人们不是人。其优越意识超过南非的种族隔离主义。其最好的证据是华人以外都是禽兽,将其民族的名称使用兽边或虫边的汉字描写。盛唐时代的代表性的知识分子韩愈在其著作‘原人’一书中,评定夷狄为“半人半兽”,是由禽兽进化而来的。作家的鲁迅则批判中国人的国民性格说“中国人不把人看做人”。
像这样的中国人的人种差别意识因为日本人试与其对抗,所以遭受中国人的讨厌。一八九八年的戊戌政变时,伊藤博文曾经接受维新派的康有为等人聘请为政治顾问到过北京。因为清国维新评价明治维新的成果,期盼请益维新的秘诀。那个时候伊藤忠告维新派说“最先不要把外国人叫做夷狄”。
西欧诸国对清国要求通商时,最不能忍耐的是会被要求屈辱性的“叁跪九叩”之礼。鸦片战争终结后的一八四二年,对把外国人待为夷狄的清国,英国在南京条约第17条特别规定不得称英国为“英夷”。因为中国仍然不遵守规定,终于在一八五八年的阿罗号事件后,缔结天津条约时,将不得称为“夷狄”再度明文化。
清末与中国人接触的外国人几乎都无法忍受其傲慢的态度,被派来北京的英国通商特使马卡特尼反而称中国人为“半野蛮人”。英国公使兼香港总督J F 丽美斯视中国文明为“半文明”,至于初代总税务司的N 礼伊则轻蔑的称为“亚洲的野蛮人”。这样一来,竟成为中国人与英国人的“自我中心”的较劲了。
二、 都合主义(善变)
自我中心是以自己的都合从事行动。因此都合主义自然就普遍化了。对他人的都合与其说排在二、叁顺位,毋宁说最初就被排除在外。
观诸中国的政治流向,在一九五○年代可以说“向苏一面倒”,正是与苏联的蜜月时期。进入六○年,不料突然高喊“反对苏联修正主义”、“打倒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口号。六○年代唱导反对日美安保条约、美国帝国主义,并与旧日本社会党发表共同声明。进入七○年代,不知不觉突然急速地变为赞成日美安保条约,反苏亲美。
这个时候的日本旧社会党员与所谓开明进步的文化人无不感到困惑。不止于日本,礼赞文化大革命的世界文化人于文革终结同时反而评价文化大革命本身为“动乱的十年”而成为中国的敌人。可见要追随中国的都合主义是很不简单的。
战后日本的舆论相信“中国人是重视原则的民族”的神话。这或许是中国政府时常强调“和平五原则”“周恩来四原则”“日中叁原则”,即开口就是“原则”,终于使日本人产生幻想。其实这并非原则而是将偏见、顽固、拘泥、解读成为“重视原则”。
自我中心的中国,真是会很巧妙地将原则与本意区分使用,日本人对这一点完全无法解读。因为日本人是属于很会体贴他人的民族,所以只想顺从对方的意愿,有时甚至会迎合对方。自己中心的中国人与善于顺从对方意愿的日本人相处在一起,绝对没有比这更理想的一对。
但是这就要看日本人是否能够长久相处下去。人治国家的中国,虽然有法律的规定,通常不是利用于自己的都合,就是勿视它的存在。朝令暮改,违反契约等频繁地发生,许多日本人被中国人的独断所摆布,最后有人因而患了神经衰弱症状。
坏的都归罪他人
叁、 固执己见
佛教与儒教是从中国经由朝鲜而传入日本。因有共同的宗教,一般都认为具有共同的文化,其实最根本的生死观就完全不同。日本人相信“死成神”,即“死者皆成佛”,死后就不闻不问其生前的利害与怨恨。但是中国却具有强烈的劝善惩恶的意识,对自己的敌人,在死后也要掘墓鞭,连灵魂也想毁灭掉,所以人死后也不能得到安息。而且没有信仰宗教的自由,在国内被认定邪教者则彻底加以弹压,连日本总理大臣要参拜靖国神社也被内政干涉。
中国对日本的内政干涉不止于靖国神社问题,对历史教科书、政府高官的发言、南京事件的评价、属于日本生存问题的日美安保条约、宪法修改的议论,达赖喇嘛与李登辉前台湾总统的访日、航空公司的机场使用,大饭店设置国旗等无不加以干涉,意图当做外交问题处理。
过去朝日电视台的“时事站”(News station)节目中,主播久米宏氏关于西藏的发言内容被中国施加压力,翌日即播出对中国谢罪的画面。同样的,各电视公司的中国特别节目,虽然与中国协力制作的东西,播送后受中国片面的抗议而公开谢罪的例子也不少。
中国的固执己见并强制对方接受的情形不仅对日本,可以说遍及世界各地。例如旧西德与丹麦在议会提起西藏的侵害人权问题时,中国即施加压力,并恫喝如果通过决议要加以报复。又江泽民主席过去在瑞士曾经遭遇到示威抗议的队伍时,对前来迎接的瑞士首相说,对自己的国家也无法管理吗?显然是有失国际礼仪的语言。
对美国也是同样的干涉。李登辉总统任职中,曾经为了访问母校康乃尔大学而申请访美。虽然美国上下两院决定接受李氏访美,中国则指责这个决议是“错误的决议”而要求美国反省。
中国是一党独裁、全体主义的国家,美国建国的理念是议会制度的民主主义。议会代表民意,任何决议都属于民意的反映,议会的决定连总统也不能勿视,对议会民主主义的原理,江泽民是无知的。对美国的议会要求反省,可以说是中华思想露骨的表现。若是日本也许会立即反省谢罪,美国则持忽视的态度。
四、推卸责任
|“坏的都是他人,成果都是自己的施惠”这种推卸责任与绝对无讹的固执己见意识就是中华思想的真髓。
笔者是在台湾生长的,小中学所受的教育指出近代中国贫穷、落后是因为列强的侵略、清朝的腐败与军阀内战的结果。中华人民共和国则将其全部的责任推给国民党政府。
又文化大革命终结,“动乱的十年”的责任推给四人帮,绝不触及毛泽东的过错,那么大的社会混乱的责任完全推给四个政治领导者的作法正是中国人无廉耻的无责任意识的功夫。
到了改革开放时期,因为急激的经济开放,被称为“六害”“七害”的强盗杀人、赌博、贩卖麻药、买春卖春、诈欺、迷信等凶恶犯罪横行。这也意味着当然的结果。这样的无秩序是中国原来的真面目,只不过是百年不变的国民性格的复活而已。但是中国却死不承认,反而一口咬定这是被资本主义精神污染的结果,并每在党代表大会呼吁与决议要“创造社会主义新文明”。其实要追随资本主义的模型已没馀力,无论什么主义,岂有创造新文明的能力。
西欧文明对东亚有莫大的影响,之后,中国人将其不幸与落后全部归罪于西欧。中国近代的没落从鸭片战争以后都归罪列强侵略的结果,无论中国本身有何问题都不愿面对现实。这种推卸责任的心态,正表现了中国人对中国文明的优越性的固执。过于自信自己的正当性而固执己见,尤其对于像日本那种自虐性的国民则不断地要求反省与谢罪。明朝末期,被称为异端的儒学者李卓吾在其著作‘藏书’中指摘中国人谓“对如何礼赞自己会下很大的苦心,对批判自己却完全不关心”。
最近驻在中国的日本人公司的关系者对中国人的气质加以调查,整理出如下的中国人的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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