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曼與寧兒(陳掖賢)合影。(網絡圖片)
中國大陸四十歲以上的人對於趙一曼這個名字是不陌生的,她是中共中少有的抗日英雄,曾參加東北抗日聯軍對抗日本關東軍。1935年11月,她在作戰中被俘,並經受住了酷刑折磨。1936年8月,趙一曼被日軍處死,年僅31歲。
在臨刑前,趙一曼給年幼的兒子留下了一封遺書:「母親對於你沒有能盡到教育的責任,實在是遺憾的事情。母親因為堅決地做了反滿抗日的鬥爭,今天已經到了犧牲的前夕了。希望你,寧兒啊!趕快成人,來安慰你地下的母親!在你長大成人之後,希望不要忘記你的母親是為國而犧牲的!」
趙一曼殷殷期盼的寧兒的大名叫趙掖賢,她的丈夫叫陳達邦。陳掖賢一直由身在重慶的伯父陳岳雲撫養,直到12歲才與親身父親陳達邦相認。
陳達邦1900年出生於湖南長沙縣的書香門第之家,與中共高幹任弼時是姑表親,其妹妹陳琮英後來嫁給任弼時,兩人是親上加親。國民黨「容共」後,陳達邦在任弼時的介紹下,進入黃埔軍校學習,其後加入中共,並被送往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
與陳達邦同行的有一位四川姑娘,名叫李淑寧,她因暈船得到了陳的照顧,遂心生感激。進入中山大學之後,李淑寧的中文名字改為李一超,並在陳的幫助下,俄語進步的很快。情投意合的兩人校方批准,結為夫妻。1928年,李一超因懷孕提前回國,先後在江西、湖北、上海從事地下活動。期間在宜昌產下兒子趙掖賢,後托付給陳岳雲代為照看。
1931年「九一八」事變發生後,李一超調往東北參加抗日聯軍。李一超到達東北之後,改名為趙一曼。
此時,陳達邦仍在莫斯科,擔任莫斯科外國出版社中國印刷部主任,專門負責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的印刷業務。1935年,陳達邦被調到法國巴黎主持印刷業務,任《救國時報》印刷部主任,兼印刷廠廠長,直至1942年回國。回國後,他與兒子第一次見面,並聽說了妻子可能遇害的消息,但此時他並不知道趙一曼就是自己的妻子李一超。
1950年,中共拍攝的電影《趙一曼》上映,其事跡在全國廣泛傳揚。經過幾番周折,終於確認李一超就是趙一曼。已從人民大學外交系畢業並被分配在北京工學院工作的寧兒,這才看到了母親的遺書,他決心遵從母親的遺教,忠於人民,報效祖國。而陳達邦得知這一消息後,也是百感交集。
陳達邦回國後,先是與哥哥陳岳雲共同經營印刷廠,其後被調入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印刷局擔任綜合科科長,具體負責人民幣的印刷工作。最初人民幣是在蘇聯印製的,這期間,陳達邦負責審批、繪製到正式定稿、與蘇方聯絡等事宜。
1960年代初中蘇關係破裂後,特別是1966年文革開始後,許多和蘇聯有一定關係的幹部被打成「蘇修特務」,遭到殘酷批鬥,陳達邦亦未能倖免。他的罪狀是:一是「二十八個半」成員,並且長期在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工作,因而被打成王明「死黨」;二是和「蘇修」「內外勾結」「篡改」人民幣上題字,「投敵叛國」。
陳達邦在被殘酷批鬥後,最終慘死。臨死之前,他對兒子說:要相信群眾,相信黨,相信你的父親是清白的,人民幣改版題字是經過領導批准的。相信父母、相信中共的趙掖賢懷揣告狀信獨闖中南海為父伸冤,結果被打成「現行反革命」,後自縊身亡,留下一女名叫陳紅。
文革結束後,陳達邦父子被「平反昭雪」。相信黨、相信群眾的陳家父子落得如此下場,再一次驗證了讓英雄又流血又流淚的中共究竟是怎樣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