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與這種行為以及與好大喜功的官員、利慾薰心的開發商和弱智的設計師的鬥爭,半個世紀以來幾乎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即便收效甚微也難以遏止人們對高品質城市生活要求的堅定捍衛和出於良知和責任感對城市建設中所存在問題義正辭嚴的批評。
這絕不僅僅是一個專業問題。對城市的挑剔和批判體現的是人們對高質量生活的追求,同時更是每一個公民的權利。儘管這會激怒一些人,但如果我們對那些既浪費了金錢,又糟蹋了環境的城幣敗筆熟視無睹,那麼這種沉默就是可恥的,就是對人民的犯罪。堅定的立場和鮮明的觀點是我們的城市變得更加美麗的前提。
強暴舊城
一哄而起的舊城改造其收穫卻是對古城和古建築永難修復的破壞,英國文物建築學會指出70年代發展的舊區改造所破壞的具有文物性質的建築竟比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被炮火摧毀的還要多,我國文物保護界也有類似說法即中國改革開放20年來以建設的名義對舊城的破壞超過了以往100年。1982年始,我國先後公布了 99個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但在古建築保護與城市發展的衝突中,犧牲的往往是前者。
1992年7月1日,矗立了80多年的濟南標誌性建築-一具有典型日耳曼風格、可與近代歐洲火車站媲美的濟南老火車站被拆除,起因是其官員說「它是殖民主義的象徵,看到它就想起中國人民受欺壓的歲月那鐘樓的綠頂子(穹隆頂)像是希特勒軍隊的鋼盔有什麼好看的?」照此邏輯,號稱萬國建築博覽會的上海外灘建築群理應夷為平地!
1999年11月11日夜,國家歷史文化名城襄樊千年古城牆一夜慘遭摧毀,鄭孝業、羅哲文等專家稱之為20世紀末惡劣破壞歷史文化名城的事件。之前,還有福州三坊七巷的建設性破壞、貴州遵義和浙江舟山市定海的老街區被拆。
2000年2月,北京美術館後街22號院的命運引人關注,類似這樣的明清四合院維繫著城市文明的起承轉合但主事者並不認為這棟擁有私人產權的舊民居會比一間豪華廁所更有價值。北京這座「世界都市規劃的無比傑作」(梁思成語)被現代和後現代主義的建築「強暴」得差不多了,知識界希望北京不要再一次丟臉。
舊城改造的另一問題是房地產開發的狂熱。官員的「三拍」(拍腦袋、拍胸脯、拍屁股)和開發商的算盤,其作用遠大干建築師的專業藍圖。「拆」成了使用頻率極高的公共語匯出現在建築物的身上,像一個個驚心觸目的靶心標記。
在仍有使用價值和文物價值的房屋被過早拆除的同時,大量的危房和棚戶卻長期保留了下來。保稅區和開發區的建設使寧波的歷史人文資源損失了80%。另外為瞭解決多年來違法建築的惡性腫瘤,「拆」又成了城市發展所要付出的巨額代價。如廣州2000年將清拆違法建築480多方平方米,是該市歷史上拆房面積最大的一年。
舊城的破壞業已成為上個世紀中國城市建設者們最短見的城市行為。歷史的載體不是在教科書中、而是在有質感、有形體、有生命痕跡的城市裡。口說是無憑的,只有古道巷陌和文物才令歷史文明活色生香。舊城被荼毒之後,寶貴的文明傳統被割斷,新城市對未來表現得無所適從,只好一味地抄襲,拆了又建建了又折,無休止地折騰。
瘋狂克隆
由中國第一代建築師設計出的像南京中山陵、上海中國銀行大樓、紫金山體育場這樣具有「中國現代建築」風格的作品是不多見的。
旅遊開闊了人們的眼界,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中國城市越來越相像一樣標識風格的連鎖快餐店、西餐廳、銀行網點、五星級酒店,一樣的馬賽克、玻璃幕牆、洋建築上戴著的瓜皮帽一樣的把所有高樓和商業街都擠在市中心一樣港式、歐風、新加坡模式的中不中、洋不洋、今不今、古不古的建築……
自上海新客站採用高架候車模式後天津新客站、瀋陽新北站也相繼採用此模式建成通車爾後各地效仿漸成時尚,把這當成大型客站現代化的標誌了。
首都規劃委員會建築藝術委員會審圖室高懸的「民族形式,地方風格,時代精神」在建築實踐中更多變味為「規劃規劃,紙上畫畫,牆上挂挂,抵不過領導一句話」。當甲乙方關係如同業主「點菜」、建築師「料理」的食客與廚師的關係,過度商業化了的建築過程就成了破綻百出的昏著。
在「圖形建築學十前衛建築設計到批評界到設計到業主」的設計機制中,前兩者在中國幾乎不存在,業主成了建築師們的「上帝」,理想的空間如同逝去的烏托邦。
當代現代主義建築大師貝聿銘說「中國的建築已經徹底走進了死胡同。建築師無路可走了,在這點上中國的建築師們會同意我的看法。他們嘗試過蘇聯的方式,結果他們對那些按蘇聯方式建造的建築物深惡痛絕。現在他們試圖採納西方的方式,我擔心他們最終同樣會討厭他們的建築。」
當我們稱道希臘羅馬建築的剛勁雄偉、中世紀哥特式建築的高聳莊嚴、巴洛克建築的纖巧華麗、現代建築的簡潔明快、故宮天壇的博大輝煌時,當代中國建築能貢獻給人類文化什麼東西呢?
胡亂「標誌」
北京有故宮和天安門廣場,上海有外灘和東方明珠,香港有中銀大廈和香港會展中心;同時,每個城市都在大力興建廣場和標誌性建築.為自己代言。
以最新最高最現代的建築作為城市的標誌性建築,是目前中國城市標誌性建築和景觀熱中的一大誤區。標誌性建築的內涵應是城市歷史文化的積澱,反映出城市固有的個性風貌,是向外界標誌城市獨特存在價值的商標和載體,可以存在數百年而不改。
可惜絕大多數城市的標誌性建築不能成為其歷史文化的載體,或者說它把城市固有的文化消滅之後以新建築取而代之。新建築之後還有更新的、規模更大、樓層更高、造價更貴的,因而標誌性建築也總在易幟。
廣州70年代因白雲賓館落成將市區帶到環市路,90年代世界貿易中心、廣東國際大廈帶動淘金坑的再次擴張,而今天河體育中心和中信廣場取代了五羊城雕詐為新標誌性建築更多地出現在攝影師們的鏡頭下。
未來5年呢?廣州藝術博物館、廣州新體育館、廣東奧林匹克體育場、廣州會展中心、廣州報業文化廣場及廣州歌劇院將爭奪這個位置。深州80年代看國貿, 90年代看地王,新千年人們把目光投向新市民中心了,一切都以時序和建築的宏偉來定,難怪人們將之稱為沒有歷史和文化的繁華都市。
武漢港客運站造型宛如一艘待發的巨輪,力求成為武漢市的標誌性建築,但流線混亂,屋頂外型與結構體系不符,候船大廳不宜候船而改作展覽用,成了本末倒置。
人說標誌性建築是城市的眼睛,我們的城市太像一個急於追逐所謂的時尚而不惜在自己的眼睛上一再動刀動槍的小姑娘。可惜,單眼皮改成雙眼皮,雙眼皮改成單眼皮,不是越變越靚,而是越來越沒有人樣。
攀高比傻
高樓大廈成了中國城市現代化的代名詞。據說,中國設計院在浦東設計的高層建築,其面積使用率比境外設計的低40%。90年代的上海僅用了5年時間就建成了2000多座高層建築,其中金茂大廈88層,94層高的上海環球金融中心(46米)也在建設之中。
杭州市明文規定西湖周邊景區決不允許建三層以上大型建築,沒想到市政大廈做了第一個「吃螃蟹者」,它的樓空尖頂被市民形容為「削尖腦袋,挖空心思」。
西安舊城中原有的建築以低層為主,市中心鐘樓、鼓樓、城樓以及城外大小雁塔等均突出於城市輪廓線上,成為城市的標誌性景點;而今市內層出不窮的中高層建築破壞了傳統的城市輪廓線,重要古建築之間的「通視走廊」受阻。
建築師們也對工程小面積少的「小東西」看不上眼了,他們只對上萬平方米、造價上千萬的大建築感興趣,因為回扣高、所得豐厚。像凱旋門、紀念碑、紀功柱、枝頭、華表、牌坊之類精緻的東西他們做不來,帕提農神廟、王維的輞川別業、賴特的流水山莊之類「螺絲殼裡做道場」也不擅長。他們只要高大、宏偉、氣派,無論設計是如何的粗糙。
民間有俚語日「傻大個」,用在那些比著高的高樓大廈上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真的就是中國現代化標誌嗎?決不!就連中國的榜樣們都認為「目前亞洲城市面貌趨於過度光怪陸離,摩天樓造型和體量過於離奇誇張」。若干年後中國城市將自食擁擠的高樓所帶來的人口、生活、交通及城市綜合性的苦果。
盲目國際化
建築大師張開濟以「標新立異、矯揉造作。譁眾取寵、華而不買」來形容時下流行的建築風格。
截至1996年止,全國有86家城市喊出建立國際大都市的口號,例如北京。金融街一度被稱為北京成為國際化大都市的亮點,現在人們意識到此類「現代」建築正在把一個文化的北京淹沒在城市輪廓線以下。
轟動一時的珠海西區開發普托舉著珠海成為大都市的夢想。《珠海市城市總體規劃(1999-2020)專題報告》卻表明,珠海目前使用的土地僅為遠景規劃中的1/7,珠海機場的旅客吞吐量僅為原設計能力的10.8%,需投資200億資金建設的伶仃洋大橋擱淺,以珠海的人口規模和經濟總量都難以吸引大量投資和提供充分的就業機會。國際大都市並不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中國城市化進程中還有不少城市在為擴大市區人口規模不懈「努力」 著,幾百萬上千萬市民在他們眼裡也成了國際大都市的指標。殊不知巴黎花了30年時間建了5座新城才移出75萬人,以緩解老城人口和就業的壓力;漢城花了7 年時間才使其人口在全國總人口中的比例下降了4%。
像大連這樣「不求最大,但求最佳」的城市不多。
窒息環境
專家指出,景觀建築學在中國建築界缺席。除臺灣省外,在包括建築、農林在內的所有學科中,中國的「風景園林規劃設計」碩士和「風景園林」本科專業目錄於1997年被全部取消。與此相對的是中國十來年新辦的建築學專業起碼有原來的八倍多。
建築系教師們忙於棄教從業,則更培養出只視建築為造房子的蹩腳建築師。事實上景觀建築學與建築學、城市規劃在建築界的地位是三位一體、缺一不可的,城市人居環境中將技術(資源發展、環境保護、污染防治等)與藝術(大眾行為、環境形象、精神文明等)融為一體的工作就由它來完成。
新的建設高潮在有限的舊城區內無休止地要面積,慾望的擴張和對金錢的渴望窒息了建築藝術。開發商只管蓋房子,大門D以外的環境既無人投資,建設程序上沒有這一項,現行法律也沒有條文規定該由誰來管,於是統統推給了政府。
政府維持清潔已屬不易了。太多的石獅子、莫名其妙的雕塑與建築毫無關連,像肆無忌憚的廣告一樣造成建築的視覺污染。在國人的眼裡,現在開始有了環保的概念,卻還不具備環境藝術的概念。
不少見多識廣之士頗為欣賞國外的城市塗鴉,即有想法的人在建築體上亂塗亂畫。這是一個城市的大眾文化和建築之間具有共鳴和文化訴求的反映。但居委會和物業管理人員會把塗鴉者視為破壞分子,他們認為滿眼的廣告牌和花花草草才是真正的藝術。
亂搶風頭
美從來就是一種整體的和諧。今天中國的建築卻只考慮個體如何出奇制勝-一隻管自己,不管別人,更不談後來人,構成城市形體的建築像時裝表演,各顯神通,有的甚至赤身裸體,張牙舞爪。一個地域的多個建築很難協調成一組和諧優美的城市交響樂。
北京金融街建築群上演了關公戰秦瓊的鬧劇,各唱各的調,雜亂相處,主體建築超高68米。大多數建築放在一起看就是洋時髦加假古董、巨無霸加變形金剛的大雜燴。
上海陸家嘴的整體形象經過了統一規劃,但仍有敗筆。站在浦西望去會奇怪地看到一個建築頂部縫隙中露出另一個建築不同風格頂部局部,構圖很不完整,便以前形成以東方明珠為視覺中心的有主體有序列的空間效果被不斷削弱,如國際會議中心將東方明珠電視塔與陸家嘴高層建築群之間必要的「休止空間」死死堵住,城市空間失去了喘息的機會,而且其「球」形的喧賓奪主也是對東方明珠景觀的破壞。
2000年2月25日,上海城市規劃展示館對公眾試展,市民們在這進而看到上海的過去、現在與未來,一個共生共榮的城市整體。但願這不是理想中的上海在世上的唯一標本。
永遠塞車
當北京舊城區內房地產投資回報率高達110-136%時,我們可以理解它為什麼成了房地產商的淘金場,在國外這種投資回報率不超過10%。在很大程度上來講,1993年中央批復的《北京城區總體規劃》成了一紙空文。
北京建成的上萬平米的大型商場有70餘家,與國外大城市如巴黎(全城僅20多家)相比,超出了兩倍多,過於集中在市中心的商場競爭慘烈以致1998年被稱為京城大商場的倒閉年。這片舊城區不過62平方公里,在規劃市區1078平方公里中只是一個零頭。但新建築就是拚命往這個零頭裡鑽。
不考慮城市遠郊開發,只在市中心周圍地區規劃建設,結果必然是「攤大餅」,一環、二環、三環地向外擴展,給城市套上不少的環,環與環之間又沒有很好地流動起來,那要窒息城市的。
首當其衝的後果是永遠塞車。廣州的土司機車上總備有一份報紙,以打發塞車時的無聊等待。他們開玩笑說在廣州剎車的技術要比開車的技術好才行。中國大城市市區機動車平均車速已從80年代的20公里左右下降到目前的15公里。
國家經委曾流傳一個順口溜:「二三六九中,全城來辦公!」抱怨機關分散在二里溝、三里河、六鋪坑、九號院和中南海5個地方,機關工作十分不便,長期耗費者時間和人力。不該穿梭偏要穿梭,塞車很大程度上得因於人為之患。
深圳市深南大道長25公里,平均寬度55米,號稱中國第一觀光道,上下班高峰期還是堵得不行,因為車流量達到了每小時六七千輛、日人流量在百萬以上。
汕頭市新區新建了一座立交橋,上面赫然聳立著雙向紅綠燈控制交通,看樣子地面阻塞還不夠,連應急的空中疏通也無法自保了。
在城市中心區道路被建築擠壓而變窄,加上人多車多,鋪路趕不上汽車上路的速度,城市功能區劃分不清的現狀下,我們要風雨無阻地忍受永遠塞車。
合肥自60年代採取三葉扇形布局,是我國城市規劃中好的實例,但現在開發商追求高容積率,中心老城區的容量受到過度的擠壓,若不控制也將前功盡棄。
城市規劃新布局模式-一葡萄串(以高速公路為紐帶,在老市區周圍發展多個衛星城),目前在中國還沒有「攤大餅」那麼誘人。
深圳分為「關內」和「關外」兩部分,「關內」是城區,一片高樓林立,堪稱「現代」,房價要比「關外」高出很多倍。而「關外」卻無人問津。因為太亂、太髒,新城市又走到了老路上。
「假古董」當道
如果沒有對文物建築科學的復原重修,我們今天就不可能看到完整的北京明十三陵的昭陵、頤和園的是明樓、譫寧堂、居庸關的城牆城樓寺觀衙署、廣州光孝寺的鐘樓一蘇州瑞光塔、遼寧朝陽北塔一河北趙州橋等古蹟。
但是,各地仿古建築的大興土木,不惜以破壞城市生態為代價,則是一種「假古董」盛行的惡習。過多過濫過於重複的「世界公園」、「民族園」、「老北京」、「三國城」、「水滸城」之類的東西堆砌不出真正的文化來。
在現代超高層建築上加幾個古典亭子,在不倫不類的大拱券高樓上加個城門樓,在現代城市主幹道上新建成批的大屋頂樓房,這類復古風也是對中國建築傳統的一種誤解和濫用。沒人會以為北京西客站1800噸重的大亭子是中國特色。
近年來全國瀰漫著一股人造景觀熱,能容納千人以上的人造景點建了千處以上,僅「西遊記迷宮」就蓋了40餘座,卻幾乎個個「門前冷落鞍馬稀」,飽受風吹日晒之後成為一攤一灘大型的建築垃圾。
此外,「地獄」、「鬼城」、「XX宮」之類的假古董也成了無所不在的景觀,其命運最終都與「西遊記」無異。有的「假古董」單項投資就超億元,而國家每年下撥給750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專項補助經費」總共只有1.3億元。
蕭伯納曾說:人類文化,一半為半受教育者所摧殘,另一半是為飽受教育者所摧殘。「假古董」對當前城市的傷害也是如此。那些為利所驅的建築贗品因粗製濫造大多數部門庭冷落,入不敷出,損失的卻是國家的投資和土地。
跟人較勁
開發商們建造了一大批沒有花園的「花園別墅」、密不透風的混凝土森林的「都市廣場」。建市民廣場、種草不種樹這樣短平快的面子工程則是各地市長們樂此不疲的事,因為政績容易看見。有時建築師也推波助瀾,大手大腳地花錢堆砌,早已沒有了「浪費就是犯罪」的觀念。建築的親和力蕩然無存,只令人感覺其高貴威嚴而無法接近。
公共建築片面追求窗日的意義,造成了不顧國情、盲目攀比、追求豪華氣派的風氣。玻璃幕牆、塑鋁板、磨光花崗石等高檔材料鋪天蓋地,進口材料設備設施隨處可見。珠海機場航站樓甚至選用了全透明登機橋,這在發達國家也極少見到。在大型客站(場)設置過多貴賓室的現象也普遍存在,有的還設有豪華的總統套房,雖然要到一百年後才或許有總統級人物在此留宿一夜。
與此同時,公共場所並沒有做到有建築處必有標誌、有台階處必有坡道、有廁所處必有手紙。建築師們忙於追求紀念碑式的建築,卻無暇更多地關心人的實際需求。
番昌市府大廈已建成交工兩年了,建築空間遠遠超出行政機關的實際需求:平均每人400平方米,連值班員和清潔工的房間都有100多平方米;普通水龍頭也非鍍金不可,工程造價之高超乎人的想像。
私人住宅也存在一昧求豪華的誤導,如廣東某樓盤鋪天蓋地做廣告說「給你一個五星級的家」。國人手中有了點錢,裝修動不動就豪華型,室內裝滿像走馬燈一樣換得快,辦公室也要拋光大理石地面;義大利傢俱,有的家庭在2.7米淨高的屋裡還要吊高低兩層吊頂、裝嵌頂燈,使空間顯得更加跼促。許多未盡其用的材料和物資就變成了建築垃圾。
無數居住區以及商業區的建築密度太高導致的極窄間距則又是一番尷尬景象。房間裡面溜溜光,樓宇間距卻無法形成良好的通風采光防火,雜訊相互干擾,造成情緒不穩定、缺乏安全感、視野不開闊,空間不能充分綠化,也使家庭生活的隱私不保。
看上去面光光、住進去心慌慌,這就是沒有親和力的城市和建築所能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