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1月初的某天,在陝西省韓城市王峰鄉的貧困山區裡,有一戶農家的中年男子去一私人小煤礦上班,早該下班了卻遲遲不見蹤影,全家老小都在急切的盼望著這個家中的頂樑柱、唯一支撐經濟來源的健壯勞力歸來。不料噩耗傳來,禍從天降,出門上班前活生生的大男人,怎麼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死屍給送了回來?!悲痛之餘,他們回過神來,清楚的看到死者是在煤礦井下被塌死的,當時有知情人也告訴家屬是在井下上班時發生坍塌事故遭遇的不幸。
但在死者家屬們都陷入悲痛欲絕之中時,礦方卻在強調:人不是塌死的,是發生車禍被三輪車壓死的,死亡和我們沒關係。親戚朋友和村民們都驚詫不已:如今的世道怎麼變成這樣了?人命如此不值錢了?人死了就白死了?人命關天的事想推脫就能推脫了?
原來,礦主是為了躲避賠償責任,在送回死者之前,先蓄意偽造了一樁交通事故:把死去的礦工拉到山坡的馬路邊上推下去,讓屍體滾到山溝底下,再找來一輛三輪車弄翻,扣在死人身上,旁邊倒上一些機油(一看就是新油而不是三輪車用過的油漏出的),造成假象。然後再叫人把屍體搬出來,把這起「交通事故」的現場破壞掉。
按有關規定,國有煤礦發生死亡事故賠償人命費20萬元,所以死者家屬要求比照此規定,向礦主索要人命賠償費20萬元。雙方協商時,礦主不同意按規定辦,說最多隻給9萬元;家屬堅持最低也得15萬元,因此雙方未能達成協議。至今人已死了兩月餘,尚未得到一分錢的賠償,而死者上有兩位年邁的老人,下有兩個年幼的孩兒,都等著靠他打工掙錢養家餬口。無奈之下,家屬只好向有關部門告狀,希望官方出面主持處理此事,以落實國家的法律法規,維護自己的基本人權。可萬萬沒想到,這告狀過程又成了增添煩惱的無底洞。
家屬先告到韓城市小煤礦管理局,管理局推辭說這是交通事故,不予受理,叫去找交警隊。
家屬找到韓城市交警隊,交警隊說現場已被破壞,管不了了。
家屬告到韓城市公安局,沒想到公安局不敢接此案,沒有人敢對此事調查。
家屬又告到韓城市法院,要求做屍檢,看看傷口是否為煤塊所塌?看看三輪車的壓痕是在活人身上還是在死屍身上?沒料到法院不敢受理,更不敢做屍檢。
這本是一樁普通的民事案件,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為什麼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官員們此時都膽小如鼠了?連自己部門的職能都不敢履行了?據說礦主有親戚在當地有錢有勢,買通了更大的官員,靠山硬。
在本地的政府部門裡沒有人敢受理對這樁人命案進行調查的情況下,家屬來到省城西安,直接向陝西省的政府部門告狀。
這老實的山裡人哪知道省府大員們的胃口更大,想要的是人民幣,而不是人命狀。家屬為找說理的地方千辛萬苦,費盡周折,可省府公、檢、法部門對這毫無油水、老實巴交的山裡人都用了一個很簡單的託詞就把他們拒之門外了:沒有你們當地的委託單位我們不管。
可憐這一家老小不但要承受痛失親人之痛,揹負家中生活無著落之苦,還要負擔有理沒處講,有冤沒處申的精神煎熬。
筆者在同情之餘,也還想勸慰這家老小几句:不要指望共產黨的政府能給平民百姓做什麼主,那些所謂的什麼「規定、法律、法規」,都是保護它自己的,或是貼在它那張貪婪的臉上遮羞用的。共產黨從來不認為老百姓的人命還能值幾個錢?如果你們不信,覺得還沒有告到頭,還想要去北京上訪、告狀,你們可能就要吃大苦頭了。共產黨就要把你們說成「鬧事」,以「穩定」為名而讓警察、特務拿警棍、手銬、監牢伺候你們了,這些年北京有多少萬訪民不就是你們的先例嗎?他們中哪個的冤屈不及你們?中共的破機器在料理民事上你們覺得不運轉、不執事,但在鎮壓民眾、對民眾行惡上,可千萬別小視它啊!共產黨過去編的語文課本中不就有一句話嗎:「堂堂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
(本文題目為編輯所加,原題目為:有害無用的官僚機構,作者為韓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