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锋经历的第一次政变,让他登上中共党政军巅峰。(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距今整整48年前的1976年4月30日,毛泽东接见访华的新西兰总理罗伯特.马尔登爵士,时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的华国锋陪同。马尔登走后,毛泽东留下华国锋一起讨论国内形势问题。由于当时毛泽东已经病重,开口很不方便,因此他一般会在纸条上写下要说的内容。据说当天他给华国锋留下三张纸条,内容分别是:“照过去的方针办”、“慢慢来,不要着急”和最重要的“你办事,我放心”。
对中共对华国锋的功过评价,有人用“一正四负”来概括。“一正”是指华在粉碎“四人帮”的斗争中有功,以后也做了一些有益的工作。“四负”分别是:一,推行和迟迟不改正“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压制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二,拖延和阻挠恢复老干部工作和平反历史上冤假错案的进程;三,在继续维护旧的个人崇拜的同时,还制造和接受对他自己的个人崇拜;四,对经济工作中的求成过急和其他一些“左”倾政策的继续,也负有责任。
华国锋在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上辞职后,一直非常低调,远离是非,基本淡出中共政治圈。未来若干年里,很多年轻人可能不知道有华国锋这个人。他一生具体是怎样经历的惊涛骇浪般大起大落?华国锋生前退出中共并非空穴来风。
一、华姓国锋 火箭蹿升
香港《开放》杂志曾披露,华国锋乃是毛的长子。1920年,毛在长沙时结识一名姚姓烟草商的女儿,二人相好并同居。1921年,姚氏生下一男婴,也就是毛的长子。两年后,姚氏病故。之后,毛一直委讬亲属抚养长子,并让其随养父姓华,取名华光祖。抗战胜利后,又改名为华成武;国共内战期间,才改名为华国锋。
在毛的关照下,华国锋的仕途一帆风顺。1949年2月,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后,周恩来曾在政治局会议上提出:将山西省交城县县委书记华国锋调到北平市军管会。毛出于某种考虑,未表示同意。五十年代初,毛提出将华国锋调到湖南省湘潭地区任地委书记,而在毛九次到湖南或经过长沙时,都叫省委安排与华国锋见面,并让当时的中南局第一书记陶铸和湖南省委书记张平化,多关照华国锋。六十年代初,华国锋升任湖南省委文教部长、统战部长、省委书记。
1951年任中共湖南湘潭县委书记的华国锋。(图片来源:公有领域)
华国锋在毛的家乡湖南工作整整22年,曾经用100天修成“韶山毛泽东陈列馆”,还修了一条长达240公里的韶山灌区工程,这些事深得毛的欢心。
二、身世交底 大权交棒
1966年春,在毛的授意下,由周恩来、康生和汪东兴在北京与华国锋做了一次有关他身世的交底谈话。直到这时,华国锋才知道自己是毛的长子。1968年,华国锋担任湖南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毛每次返回湖南,华国锋都陪同在侧,不离左右,伺候毛非常细心、周到。毛多次赞扬华“是个老实人”。此外,华国锋每年都以直接向毛汇报地方工作为名,到京二、三次。
1971年林彪事件后,毛调华国锋到京任政治局委员、副总理、公安部长,并点名要华国锋参加政治局常委会议。1972年,经毛泽东提名,华国锋接替病死的谢富治,成为中共第四任公安部长。1973年8月,华在中共十大上成为中共政治局委员。1975年,华在四届全国人大上成为国务院副总理兼公安部长。
1975年5月份起,毛泽东的病情就不断加重,身体极度衰弱。6月初,他突患心肌梗塞,及时抢救才脱离危险。
也正是在这一年,毛泽东在他的住地召见华国锋等,又一次谈到自己一生中的两件大事:一个是和蒋介石之间的国共内战,一个则是他自己发动的文化大革命。毛认为这两件事均未能完成。
他说,“人生七十岁古来稀,我八十岁了。人老总想后事,中国有句古话,叫‘盖棺定论’,我虽未盖棺,也快了,总可以定论了吧!”
他称,和国民党蒋介石斗了几十年,把他打到台湾去了,但是有人在他耳边唧唧喳喳,要他及早收回那几个海岛。
他还坦言,他发动的文化大革命,拥护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
他说:“这两件事都没有完。这笔‘遗产’得交给下一代。怎么交?和平交不成就动荡中交,搞不好就得‘血雨腥风’了。你们怎么办?只有天知道。”(《毛泽东传.下》)
1976年2月,周恩来去世不久,毛提名华任国务院代总理、主持中央日常工作。4月7日,毛提名华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就在4月30日这天,华陪同毛会见新西兰总理罗伯特‧马尔登。马尔登走后,毛留下华一起讨论国内形势。毛给华留下三张纸条,内容分别是:“照过去的方针办”、“慢慢来,不要着急”、“你办事,我放心”。(权延赤《龙困与微行》)
就这样,毛临死前,为了自己死后不“翻案”,将权力交给了华国锋。
三、两次政变 大起大落
毛死后不到一个月,1976年10月6日,华国锋在中共元老叶剑英的建议,发动宫廷政变,逮捕了“四人帮”。此后,华国锋被中共歌颂为“英明领袖”,担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国务院总理等职务,是毛去世后集党政军权于一身的中共最高领导人。华国锋经历的第一次政变,让他登上中共党政军巅峰。
华国锋也没有“辜负”毛“放心”所讬,除了祭出“两个凡是”,所谓“两个凡是”是指:“凡是毛主席做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继续遵循毛的政策和指示外,还花费巨款为毛在天安门广场修建了坟墓。
江青等人被抓捕后,邓小平开始谋求复出。邓批判华搞的“两个凡是”,因为这个口号继续毛的极左政策,这是邓小平等中共元老决不能认同的。邓逐步剥夺华担任的党、政、军三个最高职务。
邓小平三下五除二把曾经围在华身边的一些中共高官一一拿下。比中共中央副主席汪东兴,中共政治局委员纪登奎、吴德、陈锡联等人,全部被撤职,不出2年将华国锋变成了个光杆司令。邓小平还主导召开中共政治局九次会议,讨论华国锋的问题,对他进行批判,迫使他检讨、认错,并提出辞职请求。
1980年8~9月间的五届人大三次会议上,华被迫辞去国务院总理的职务,由赵紫阳接任。1981年6月召开的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上,华被迫辞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的职务,由胡耀邦接任中共中央主席,邓小平接任中央军委主席。如此,华国锋离开了中共权力核心,邓小平执掌中共大权。这第二场政变,华国锋沦为“被政变”对象,被邓小平下课。
四、认祖归宗 拒之门外
华国锋经历了大起大落后,还手握一张“毛长子的金牌”,一生中,他对毛的衷心并不只限于政治地位和职位的表现上。
据说,在毛临死前,已完全不能吞咽食物和液体,必须下胃管才能保证有必要的营养和水分,食物才能吞咽下去,但毛本人不愿意下胃管。为了说服毛,当时决定由张春桥、王洪文、汪东兴、华国锋四人先试一下,而华国锋二话不说立即表态先亲身试从鼻孔插胃管入胃饲食。可见,他在毛病榻前的表现,并非仅仅是因为其是政治局常委,而更彰显了为人子的孝心。其后在天安门修建毛的“纪念堂”也不能否认是出于此因。
2002年12月26日,华国锋曾和毛的女儿李敏、李讷等人一同到毛的“纪念堂”,为毛做冥寿。华国锋在所献花圈的挽带上写上了“忠实的儿子国锋敬挽”的字样。不料不出当日下午,这个花圈就被工作人员收走,消失在人们视野。
华国锋曾在八十年代初上书中共中央政治局,坚决要求恢复自己的身世,改姓毛,但被政治局否决,理由给出的是:对党、对毛、对华国锋本人都不利。此后,华国锋多次上书,希望自己可以认祖归宗,但一再被拒绝。
2002年十六大前夕,华国锋再次致信中央,要求恢复自己的身世,随亲生父亲或母亲的姓氏,但最终还是获得了与以往同样的答复,理由还是要维护毛的“声誉”,维护党的影响。不过,他这次有个收获就是被批准返回湖南省湘潭养老,不知是否了了一桩心愿?
五、退党之谜 至今遮掩
华国锋死前退出中共并非空穴来风。(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除身世之外,而中共对华国锋的另一个秘密一直秘而不宣。华早已退出了中共。早在2001年,日本《朝日新闻》就曝光了华国锋生前已经退党的消息。据外电报导,当时胡锦涛曾特意就华国锋要求退党一事主持召开会议。在会上,华国锋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这让胡很尴尬。
此外,在公开场合,中共官方对华国锋退党一事则讳莫如深,但也不敢公开否认。是年11月6日在外交部新闻发布会上,一名日本记者向中共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朱邦造提问:“华国锋是否要求退党?”朱邦造顾左右而言它:“这个问题不是我回答的范围,以后不要在外交部新闻发布会上问这种问题。”当时有媒体分析说,朱邦造的躲闪正说明这一事件不是空穴来风。
2005年,又有多家媒体相继报导:华国锋以中共背叛农民和工人正当权益和中共代表贪官利益、代表资本家利益为由向胡锦涛提出退党。还有媒体报导说,追随华国锋一起提交退党报告的还有:原华国锋办公室主任、华的老警卫员、华国锋的机要秘书、华的专职司机。这实际上是一个党支部的集体退党。
中共官方有关资料显示,中共十五届一中全会以来,身为中央委员的华国锋,都以“健康”为由请假,未正式出席过任何一次中央全会和任何一次中央工作会议,直到2008年8月20日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