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鼻、口都是为人的生命服务的,要有所节制,这就是贵生之术。(图片来源:Adobe Stock)
耳、目、鼻、口都是为人的生命服务的,即使是自己的,也不能为所欲为,要有所节制,这就是贵生之术。
《吕氏春秋》,又称《吕览》,是战国末期秦国相国吕不韦及其门人集体编纂而成。其内容涉及甚广,以道家黄老思想为主,兼收儒、名、法、墨、农和阴阳各先秦诸子百家言论,是杂家的代表作。
《吕氏春秋》中有一篇文章〈贵生〉,谈到生命的宝贵。“圣人深虑天下,莫贵于生。夫耳目鼻口,生之役也。耳虽欲声,目虽欲色,鼻虽欲芬香,口虽欲滋味,害于生则止。在四官者不欲,利于生者则弗为。由此观之,耳目鼻口,不得擅行,必有所制。譬之若官职,不得擅为,必有所制。此贵生之术也。”
这里提到,圣人即使以天下为己任,最宝贵的仍然是生命,就像我们的耳、目、鼻、口。耳朵想听好声音,若有害于生命,则不能去听;眼睛想看美丽的东西,若有害于生命,则不能去看;鼻子想闻到好味道,若有害于生命,则不能去闻;嘴巴想品尝美味,若有害于生命,则不能去尝。耳、目、鼻、口都是为人的生命服务的,即使是自己的,也不能为所欲为,要有所节制,这就是贵生之术。
“尧以天下让于子州支父。子州支父对曰:‘以我为天子犹可也。虽然,我适有幽忧之病,方将治之,未暇在天下也。’天下,重物也,而不以害其生,又况于它物乎?惟不以天下害其生者也,可以讬天下。”子州支父是古代传说中的隐士,姓子,名州,字支父。尧要把天下让给子州支父,但子州支父想要治病而舍天下,天下是非常贵重的,圣人也不会因它而损害自己的生命,何况是其他东西呢!
“故曰:道之真,以持身;其绪余,以为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由此观之,帝王之功,圣人之余事也,非所以完身养生之道也。今世俗之君子,危身弃生以徇物,彼且奚以此之也?彼且奚以此为也?”“土苴”比喻无足轻重的微贱之物。
这里是说,圣人用大道精髓来保全身体,用其末节来治理国家,用渣滓治理天下,所谓帝王之功,不过是圣人余暇的事情,不是用来养生的。但现在的人却相反,用损害身体、不顾一切的追求身外之物,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凡圣人之动作也,必察其所以之与其所以为。今有人于此,以隋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所用重,所要轻也。夫生岂特隋侯珠之重也哉?”圣人做事,一定会搞清楚他要达到的目标与如何达到目标,现在若有一个人,用隋侯的珠宝去弹射高空的飞鸟,这样大家一定会嘲笑他,为什么呢?因为所用的太贵重,而得到的太轻微,何况生命又岂止像隋侯的珠宝那样贵重呢?
《吕氏春秋》中〈审为〉也描述了相似的意义:“身者所为也,天下者所以为也,审所以为而轻重得矣。今有人于此,断首以易冠,杀身以易衣,世必惑之。是何也?冠所以饰首也,衣所以饰身也,杀所饰、要所以饰,则不知所为矣。世之走利,有似于此。危身伤生、刈颈断头以徇利,则亦不知所为也。”这也说明了世人因追求财利而损害自己的身体,是本末倒置的行为,充分体现出养生、保全身体是何等重要的思想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