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质圆镜,为14至15世纪中美洲阿兹特克帝国工匠以当地盛产的黑曜石所制。原储于紫禁城内务府。(图片来源:国立故宫博物院)
一面从清代顺治时期的宫廷生活流传下来,且深受乾隆、道光喜爱、直径约达26.1公分的近乎黑色的墨绿石镜,在相隔了358年的漫长岁月,终于在2015年8月正式在故宫实验室的鉴定之下,确认是来自十四至十五世纪阿兹特克帝国之古老镜子,其材质还曾被取名为巴萨勒得、乌玉、墨晶,但在鉴定之后,确定材质为黑曜石。让我们一起来了解这个古物的故事吧!
故宫登录保存处的陈东和博士在接受科技大观园采访时表示,文物科学监识是要透过现代科技来分析古代文物,借此了解材料、年代和来源等等问题。陈东和在受访期间以〈黑曜石镜〉为例而进一步解说。
〈黑曜石镜〉是清朝顺治皇帝福临在位期间,由传教士进贡而来的,而且它是目前所知清宫典藏中唯一的一件阿兹特克帝国物品。
根据道光皇帝御制诗注可以知道,这个古黑镜在顺治时期就已经出现在清宫了,而耶稣会传教士汤若望还曾经鉴定过它。依据故宫器物处吴晓筠研究员的研究,顺治皇帝当时特意找汤若望去鉴定。根据陈东和的〈星沈海底云光黑─清宫旧藏一面黑色石镜的监识〉等文献记载,1657年,汤若望认为,黑曜石镜是出自于“大西洋属雅里吗及贺仁两国山中”,至于材质上则是属于建材用途的“巴萨勒得”(指拉丁文“玄武岩”的音译)。
针对材质问题,乾隆与道光都承袭此说。不过,在命名上,两人却有所不同。乾隆因为黑曜石镜的外观美丽,而特地以“黑玉镜”命名,至于道光皇帝则称黑曜石镜为“乌玉镜”。乾隆皇帝还为了它创作了〈咏黑玉镜〉诗,道光皇帝则创作了〈咏乌玉镜〉诗。皇帝们的如此抬爱,显示对此镜的重视,但可惜的是,皇帝依旧“误解”了此珍宝。
这块神秘镜子的材质,直至此物被运送至台北故宫之后,且在经过一位美国地质学家提醒吴晓筠研究员的情况之下,才知晓该物非玉,而应被属“墨晶”。于是,在重新鉴定之后,先前说法被推翻了。
科技大观园报导表示,经过研究员吴晓筠的跨国考察研究,终于发现古镜跟14至15世纪阿兹特克帝国的黑曜石镜是相同的,只是在尺寸上大了将近10公分(此古镜为26.1公分)。
研究员陈东和在研究论文中强调,在历经了358年,终于确认这个黑曜石镜的材质。至于这个谜底,则是由台北故宫的文物科学实验室所揭晓的,经过了拉曼光谱协助检测之后,正式判定这一古镜是玻璃质的黑曜石。
陈东和表示,当再利用了X光萤光光谱技术(XRF)分析它的化学组成之后,再对比文献中提及关于黑曜石来源研究分析的相关结果,发现此古镜大致跟中美洲黑曜石的特征相似。因此,研判石镜可能是生产自中南美洲。
然而,在15世纪的阿兹特克帝国中,黑曜石因特殊信仰神话,而被赋予极大威力。随着西班牙殖民者征服了中美洲后,大量的阿兹特克帝国贵族的神秘物品被送往欧洲,并受到欢迎。在此期间,被认为极具神秘能量的黑曜石,在拥有不同宗教体系的欧洲社会中,同样被视为具有魔力,甚至还转而被视为具有能施行黑魔法的能力。
这个墨绿近黑色的古物,虽然先后被命名为“乌玉镜”、“墨晶镜”、“黑曜石镜”,但始终未正中真相核心。幸好,在历经约莫四百年的岁月,终于在故宫研究人员卖力的考证之下,“验明真身”,重拾真名,不再受到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