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要去美国看我女儿,她在美国读书,去美领馆签证,女儿说:美方要求我写一份简历,从中学时代写起,突然回想起往事,虽然事情也过去半个多世纪,回想起来,仿佛是昨天,泪水情不自禁流下……,朋友们看后,戏称是“世界上最悲伤的简历”。
这是我自己写的简历,没任何人帮我!有的朋友说:可能美国政府会不给我签证,我想美国是个很民主的国家,不会记前嫌吧!我都是70岁的人了,还能做什么呢?能去就去,去不了也没有什么!
我没有读过中学,只读到小学5年级,那时家里成份不好。
我父亲段可君,川军,国民党团长,抗日的,没有打过共产党,1943年长沙保卫战中受伤退役,1950年,因是国民党,被判处劳改,我们也成反革命家属,我们5兄弟也成了狗崽子,3个哥哥要大些,他们自己出去找饭吃,就剩下妈妈和我们2兄弟,家里失去了顶梁柱。
妈妈刘云光,一个家庭妇女能做什么,还要带我们2兄弟,家里生活困难,妈妈生病了,加之妈妈给别人带了个小奶娃,就靠给别人带娃娃维持生活。
我辍学了,每天要背上小奶娃去被服厂喂奶,小奶娃的妈妈在那里上班,每天2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那时我才11岁,就这样,我一直在家里帮助妈妈做一些可做的事情。
更困难的日子在60年代来了,在3年“自然灾害”里,爸爸饿死在监狱里,妈妈去了10几里路外的地方给别人当保姆,(川师),家里就我和弟弟,弟弟读书,我就做饭,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到后来日子更艰幸,我们都快饿死了,那时我15岁了。
在16岁我认识了我们街坊的X人,我在他那里学会了“涂改布票”,在那所谓的3年“自然灾害”里,买什么东西都要票证,我用5寸的布票涂改成5尺,1962年涂改布票50丈,1963年涂改38丈,共计人民币140元钱。
后来被抓住,在1963年2月19日,我被判处“劳动教养”3年,当时我才16岁。我实际出生是1946年,他们为了要判我,怕上面不批,把我的出生年龄改为1945年,就18岁了,就可以判我了(这是后来知道的)。
在1966年解除了劳动教养,我20岁。由于文化大革命,说我们是没有改造好的坏分子,就留下在劳教队里就业,实际上同样当犯人一样的管理我们,失去自由,苦得我都想自杀了。到了1976年,打倒了“四人帮”,我于1978年才获得自由。
为了活命,共涂改了85丈布票,获取人民币140元钱,判的3年劳动教养,整整关了我15年,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想起都流泪……1978年回家后,开头做临时工,1980年我的姑姑介绍我参加了正式工作“成都团结电动机厂”,2000年退休。在1986年我结了婚,女方是农村,郑素琼,她生病,于1987年初去世,在1992经别人介绍和502厂工人吴应玲结婚,因在孩子问题上,我们于2008年离婚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