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6年01月10日讯】12月外汇储备大幅减少1079亿美元,创单月历史新高。究其原因,当月人民币大幅贬值,加剧市场恐慌情绪,进而导致企业、个人竞相换汇,资本大幅流出是主要原因。同时,考虑到当前股市与外汇市场的动荡加剧,且政策多有反复导致市场信心不稳,如熔断措施4天便夭折,政府明确表态没有持续贬值空间却大幅贬值,为避免黑天鹅事件,增强与市场沟通对于防范金融风险,确保中国经济稳定,以及为国内市场化改革营造良好平稳外部环境意义重大,需要高度重视。
为避免外部金融风险加大,需要认真考虑如下三点:
第一 贬值成本如何考量
12月外汇储备意外大幅减少,与8、9月诱因截然不同,与同期人民币大幅贬值加剧资本流出有关。可以看到,今年8月11月中间价改之后,人民币有贬值压力,当时央行出手干预,同期外汇储备分别减少939.29亿美元与432.61亿美元。而正是由于市场相信央行稳定汇率的决心,其后人民币稳定且小幅升值,干预成本已然减少,甚至出现资本流入,10月外汇储备增加113.87亿美元。
相反,12月以来,央行态度却令人捉摸不透,虽然表面上仍然表态人民币没有贬值基础,但发布人民币汇率新指数与权重,强调人民币应该更加注重参考一篮子货币,考虑到12月之前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已然升值较多,上述表态被市场猜测为央行为放任人民币对美元贬值的背书。
果不其然,12月人民币大贬,从11月末的6.3962贬到如今的6.5882,贬值幅度高达3%,期间央行并未出手干预,市场预期不明之下,企业与居民预期反转,大幅换汇与资本流出,外汇储备下降1079亿美元,反而再创新高,考虑到同期超过500亿美元的贸易顺差,以及美元同期对欧元、日元走弱,资本流出情况更甚。
从此引发的一个问题是,贬值成本如何衡量?有观点认为,央行放弃出手,让人民币对美元顺势贬值有利于降低过大的干预成本。然而,近来外汇储备数据恰恰说明,人民币稳定并不意味着外汇储备必然下降,如8、9月出手干预之后10月人民币升值之下外储反而增加。相反,放任贬值,在危机时刻容易加速贬值预期,资本流出加剧,外汇储备反而蒸发更快,其后要扭转贬值预期,干预成本恐怕更高。
第二 贬值时机是否合适
毫无疑问,政策本身能否达到理想效果与时机的选择联系紧密。12月初,央行表态要参考一篮子货币指数,新措施本身无可非议,相反,这是恰恰是继811中间价汇改以来,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的又一重要突破,是值得称赞的。毕竟去年11月30日IMF批准人民币纳入SDR篮子,其后增加人民币汇率独立性是人民币国际化未尽之路,也是增加人民币需求,分散投资者金融风险的要求。
然而,时点选择是否合适?将新公布的CFETS人民币指数向前推算,不难发现2005年7月以来,CFETS指数与BIS公布的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高度相关,而在2013年中以前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与CFETS走势亦大致相同。选择2010年6月重启汇改到2014年美元反转之间,美元汇率横盘波动的时期推动这项改革压力更小。
如今人民币对强势美元保持稳定已久,同期人民币有效汇率,CFETS大幅升值,汇率高估,一旦脱钩,风险较大,存在人民币对美元大幅贬值风险?且考虑到当前新兴市场国家货币相继沦陷,贬值预期一旦形成,容易自我强化,引发政策超调与资金的大幅撤离,进而又影响金融稳定。实际上,12月外汇储备大幅下降恰恰说明上述风险已然加大。
第三 贬值预期如何引导
之所以有贬值预期自我强化的担忧,在于当前央行在于预期引导的不足。不难发现,央行一方面表态人民币并无贬值的基础,一方面却允许短短一个多月人民币对美元贬值3%。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如何分辨,让市场困惑。
此外,央行提出参考一篮子货币,这又有何深意,且多大程度上可信?是央行中期目标还是短期内就要实现?要知道早在2005年7月汇改之时央行便表态参考一篮子货币,但实际运行远非如此,此次重提旧时目标,是动真格吗?在操作程度上一旦美元对其它货币波动剧烈,央行是否能容忍人民币对美元的大幅波动?
可以说,恰恰是上述预期混乱的加剧了当前的资本恐慌性流出,要想改变这种局面,最低的干预成本是加强与市场沟通,清晰的向市场传达政策意图,稳定市场信心。实际上,从经济基本面而言,当前中国外贸顺差仍处历史高位,中国劳动生产率虽然下滑但在全球范围内仍然很高,而且贸易条件大幅改善,人民币大幅贬值确实没有基础,人民币对美元贬值的压力主要是因为美元自身的大幅升值。
因此,短期来看,对美元汇率的判断以及稳定市场对于人民币汇率预期至关重要。同时,借助于积极的财政与货币政策确保经济企稳,有助于稳定市场情绪,避免贬值的自我实现。而防范汇率市场黑天鹅事件出现,恰恰是今年10月1日人民币正式加入特别提款权SDR以及G20峰会杭州召开的要求,也将为加速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特别是积极国企和农村土地制度的改革提供良好外部环境,增强投资者信心,提高全球竞争力与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