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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夜深人静时,问过自己:这一生有多少悔恨与遗憾?答案竟然很多。年少时,说过无数轻狂的话;年少时,做过无数错误的抉择;年少时,错过无数该做的事。
有些画面,从来不曾遗忘,只是深深埋在心底,成了永远的遗憾。
一年,学校新进一批教师,其中一个刚毕业女教师,高挑身材、凝脂肌肤,加上阳光笑容,让人印象深刻。好一个天之骄女!
教书外,她也喜欢打球,放学后,可以看到她与同事在球场打球的身影,随和个性,开朗笑声,虽然不曾与她交谈,却让人打从心底喜欢。
教书才一年,一天,在来学校路上,她遇上车祸,就此请假休息。她的住家不在归仁,到学校时间不长,加上每个同事在学校与家庭间各自忙碌,几乎无人前去探问,更不知事情严重性。
一年后,她回来了。拄著拐杖,一拐一拐走了进来,一条腿肯定废了,变形了,身高顿时矮了一截,身材明显发胖,脸上更是满面风霜。现在回想,当时的她不知经过多少内心煎熬,鼓起多大勇气才能走进学校?或许,她还未调整好心情,她先去找过教务主任,主任大概劝她离开学校。所以,她进办公室整理东西时,低着头,眼光明显躲避与我们对视。乍看到她时,我有些发愣,接着上课钟声响起,大家直觉起身走向教室。临走前,我心想:安排好学生功课,再下来找她说话。
我的教室在三楼,地处学校边疆地带,等我再度回到办公室,她已离开。
一场车祸,让她的人生逆转,从天之骄女变成残障。也许,她更感受到人情冷淡,没一个同事表达关心,送出温暖。
如果事情可以重来,我可以怎么做?告诉她:不要急着走,等我交代作业再下来。但是当时的我看到她时,太震惊了,脑中乱成一团,虽然心里想着:要下来与她说说话,却不曾事先把心里话说出口。
经过很多很多年后,偶尔回想这一幕:她拄著柺杖,一跛一跛,孤单离开学校的身影,心里刹时痛了起来。
只能对着苍天,遥遥祈祷:请求上天停止对她考验,把满满的福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