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5年05月08日讯】生于九十后的我,八九民运还未出生,九七回归的印象,也依稀只有彭定康挥手的画面,与及在董建华三个字下面写了二十多个“正”字的投票。然而以上的三件重大事情,偏偏足以影响我一生的路,荒谬怪诞。
初中在中文科听老师说六四,回家后问了妈妈这位见证者很多问题,问完感觉很遥远,就像从物理书讲太阳系结构,是事实,却不为所动,没有感受,“对呢,死了很多人。”不过自人类历史以来,每天也有人死。
零七年我中四,中文老师再次播放六四的影片,开始懂事的我看见学生绝食、军队入城、举鎗指著民众、四辆坦克车对拿着两个胶袋的人等等画面,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固中意义,最令我留意的是,画面中的他和她,与旧照片中的爸爸妈妈是何其相似。
黄黄旧旧的画面,褪色和雪花,像著戴假发一样的长发男生,老土的连身裙,金丝眼镜,直脚牛仔裤,我跳进了影片,仿佛看到一个个父母的复制品。于是那年六四,邀约朋友不成功后,自己一个去了维园参加烛光晚会。
第一次亲历其境是何其震撼,回家后再问妈妈,既然你不齿屠杀,为何你不再去晚会,她只答我头几年有去,然后就支吾以对。香港人就是如此善忘,买车供楼养我早就把上一代逼疯,我没有再质问下去的理由。
六四对我最大的影响,是中学年代就要听那些难听过粗口的对白从高官口中说出,刻骨铭心。曾荫权说过“中央已给香港很大好处,不要再提六四。”每一任教育局长都只敢说“香港人对六四有很大感受”而从不敢说平反六四,六四是一面照妖镜,照出当权者的丑陋,六四至今仍影响着香港政府,从而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其实六四并非与一些人所想的远,自命本土派的不如参加一下六四导赏团,留意下六四在香港留下的历史印记,或许你会知道六四其实很本土,由其是知道国殇之柱是什么,而那艺术家再度来港时竟被入境处拒绝,就会明白六四反映着香港的自治权利被剥削。
我期望今年缺席维园晚会的人,那天晚上不会去了行街睇戏食饭唱K庄聚,而是以另一方式纪念六四,提醒着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由杀人机器组成的政权。六四与港人无关的说法有点逃避心态,就好像说梁振英有僭建与我们无关一样,同样是当权者的污点,怎么说与我无关。忘记六四对香港人争取应有自治权利毫无好处。
可是在批评本土的同时,我也不大喜欢大中华胶,有些人好奇怪,很爱问我是不是中国人,不如你搞清楚什么是中国,定义后再问我吧。不过如果你将中国定义为今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我替你可悲。
李旺阳的被谋杀,天安门母亲春秋二祭和六四都被软禁,刘晓波刘霞高瑜浦志强赵连海,每一个名字都有血有肉,六四没有完结,而且中共一天掌权,六四就会延续下去,任你GPD多高,有多少个核弹航母奥运金牌,你是为图私利而杀人的凶手,就是我打从心底不会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身份的最大理由。
六四是中共政权为稳住权力核心而不惜牺牲任何爱国者的意识形态,六四是道德层面上批判这政权的最有力论点。
从中四那年起我每年都去六四晚会,你有你叫“建设民主中国”,“结束一党专政”,我有我的静静默哀,但这么多年来“自由还是未开花”。可是我没有放弃参加的理由,或许我从来都是意志坚定的一个,参加是为了提醒自己,也是用二十万去提醒余下的六百八十万,用香港去提醒世界,“喂,我无忘记,更无原谅。”
不过,这个政权好像从来没有求过我原谅,亦正因如此,我才每年参与六四晚会,一我不服输,二我敬重死难者,三我觉得六四有可能再次发生在香港,四我不担保死的会不会就是我或我认识的人,五我不觉得我出席等于盲从支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