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顺嵌”法,再用“逆嵌”法,使数字先从小到大,然后再从大到小,次第安排,形成数字顺嵌和逆嵌的两个圆圈。对于这种数字镶嵌的方法,可命名为“环嵌”法。例如元人郑光祖杂剧《倩女离魂》第三折,就是环嵌的典范之作:
元来是一枕南柯梦里,和二三子文翰相如。他访四科习五常典礼,能六艺有七步才识。凭八韵赋纵横大笔,九天上得遂风雷。想十年身到凤凰池,和九卿相八元辅劝金杯。他那七言诗六合里少人及,端的个五福全四气备占伦魁。震三月春雷,双亲行先报喜,都为这一纸登科记。
传说西汉卓文君曾给司马相如写过一首嵌数爱情诗:
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处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番想,千番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诉不尽,百无聊赖十倚栏。九重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火样红,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犹未黄,我欲对镜心已乱。三月桃花似流水,二月风筝线儿断。下一世啊,郎呀郎巴不得你为女来我为男!
这首托名为卓文君的诗,从“一”镶至“万”,又由“万”嵌到“一”,成为环嵌体诗歌的登峰造极之作。
嵌字体在诗坛上刚出现时,不过是文人标新立异、炫才逞智的一种文字游戏形式,但经过历代诗人不断地改造创新,使它逐渐发展为内容与形式相统一的表现手法之一了。在诗作中,嵌数往往与排比、层递、谐音等手法相融相生,只要用得恰切巧妙,就可以获得很好的修辞效果。在诗人匠心独运地将数字“排兵布阵”后,这些单调呆板的数字及其排列顺序就成为构成情趣美与修辞美的重要因素。另外,由于有规则的次第嵌数,使诗意上递下接,易读易记,读来顺畅贯通,如行云流水。嵌数法不仅在诗歌创作中,而且在戏剧、曲艺、俗谣、儿歌、酒令、灯谜以及楹联的创作中,都得到较为广泛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