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访问俄罗斯是否成功,引发各方不同的解读。在中国官方媒体上,除了对习访问的重要性加以教条式的强调之外,主要的精力还是集中在对第一夫人彭丽媛的报导上,这不但因为在过去几十年中,第一夫人的行踪和报导成了空白,人们记忆中可资谈兴的只有毛泽东夫人江青和王光美,前者因霸道受到民众唾弃,后者因悲剧遭遇受同情,而江青无缘出国,王光美则因为陪伴刘少奇出访印尼出了一次风头,之后就是一连串的受辱。改革开放后,国家主席换了很多,但夫人都没有出头露面的机会,江泽民、胡锦涛时代,夫人虽然也陪同夫君出访,但可供报导的机会不多,几乎成了江胡的影子。
此次习近平出访,情况完全不同。夫人彭丽媛本来就是全中国广为人知并受到喜爱的歌唱明星,...因此,在习近平首次出访中,彭丽媛即刻成为话题和聚光灯的焦点,举凡穿着髮型,所携带的手提包等等,事无巨细,都遭到媒体的详细捕捉和报导。这些报导又不同于官方对习近平的活动报导,尺度大,活泼有趣,抓人“眼球”。不仅如此,中共宣传部门又将彭丽媛定位成“第一夫人软实力”外交,有意无意推波助澜,使得报导彭丽媛的风头,甚至超过习近平本人。
其实,国际媒体在彭丽媛报导上也大费功夫,这不但因为西方媒体具有事无巨细报导大国第一夫人的“八卦”传统,也是因为在报导中国领导人时,觉得太过枯燥,因为自胡温以来的十年,处于中共最高权力的常委们,给予人的印象是,无论是髮型服装,还是走路的姿势,讲话的调子,都太过相似,缺少个性色彩。如今出来了一个讲大白话的总书记兼国家主席习近平,一个有歌唱家身分的第一夫人,西方媒体当然是“惊艳”,一窝蜂而上,也就不奇怪了。当然,除了聚焦彭丽媛,西方媒体还从美日同盟、美欧同盟的角度来看习近平访俄罗斯所体现出来的战略意义。
不错,习近平与普亭“哥俩好”,对美日欧洲都是刺激,同时也让西方记忆起毛泽东访问莫斯科,中苏结盟的陈年往事。但也因为如此,中西媒体在报导习近平访俄行程时,都产生了一个盲点,那就是普遍以“冷战”的思维以及“两个阵营”的思维,来解读习普会,而没有从中俄关系的角度,来看两国之间的角力和互动。从表面上看,普亭对习近平的尊重和礼遇,在这此访问中处处可见,习近平大有面子,但往深里看,普亭才是真正的赢家。这不但因为普亭可以拿着中国来叫板欧盟对俄罗斯的围剿,也不但因为俄罗斯的能源获得了中国的高价收购,更重要的是,普亭在国内楬橥的重振俄罗斯雄风的“帝国之梦”,也得到了习近平无意中的首肯。
习近平在演讲中提出的维护二战的胜利成果,看似为了制约日本,收回钓鱼岛主权,但这样的说法,对俄罗斯仍然最为有利。因为二战的最大赢家是美国和旧苏联,整个国际秩序,是由美苏主导制定。而随着冷战的结束,苏联瓦解,盟国离散,而北约东进,更使俄罗斯面临围堵遏制。维护二战成果,就意味着普亭有充足的理由逻辑,来争取失去的尊严和利益。不仅如此,习近平向西方强调中国体制的特色,也让西方对普亭的“民主退步”批判失去威力,因为普亭的总统大位,还是通过普选得来的。
但无论从俄罗斯的帝国时代和战后的史达林时代,对中国的压迫和威胁,都不亚于西方,而在领土主权的核心利益上,俄罗斯对中国的伤害也最大。因此,习近平在建构新型的大国关系时,必须要从中国的全球战略出发,做到有理有利有节,而不是走回原来“阵营对立”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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