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自古爱玉。图为2007年北京国际珠宝展中,模特儿展示一件价值120万美元的玉坠。Getting Images
在大多数人的概念中,谈到“古时候”,就是指完全没有电力,晚上一片漆黑、没有灯光的纯朴的农村社会;许多工作只能依赖人力,要搬运较重的东西则使用驴子、牛车……。这样的古代社会,明显是落后于现代社会的。然而,考古学家仔细研究许多古代工艺制品时,却发现其中许多工艺技术水准相当高超,必须使用现代科技才能达到。考古学家觉得十分疑惑,古时候为何会有如此高的工艺技术?
远古时期的玉器加工技术
中国人一直都非常喜爱玉,自古以来流传下来无数的玉制工艺品。中国人是何时开始制作玉器呢?根据现有的考古发现,至少可以追溯到距今5,300年前,安徽凌家滩遗址的祖先们就已制作大量精良的玉器了。在凌家滩遗址中,发现了约有一千多件的玉器,这些玉器不论在种类的多样性、造型的美观度、制作工艺的精良上都是目前出土的玉器文物中数一数二的。
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批出土的珍贵玉器当中,研究人员发现其中有些玉器的加工技巧简直是超乎时代。比如,玉器中出现了极小的钻芯,直径仅仅为0.15公厘,在高硬度的玉器上钻出如此细小的孔,是如何进行的呢?
过去考古学界认为当时的人们仅会使用原始工具,可能是用竹子、木头、骨头之类的工具进行钻孔。但中国大陆的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的专家认为,这个说法不合理,因为玉十分坚硬,要在上面钻孔,钻头必须以高速运行,竹子、木头、骨头的材质结构承受不起这个速度。他们透过显微镜观察发现,玉器孔壁上钻孔磨擦痕十分规则、平行,而不是使用原始工具硬钻的交错乱痕,似乎当时的人已经会使用金属制的高速旋转钻头进行加工。安徽省的专家经分析后还认为,凌家滩的古代人已经在使用车床、钻床或是具有同等功能的工具进行加工。
几乎与黄帝同一时期的中国古人,会使用现代的车床、钻床等高超的加工工具,这个说法倘若在将来得到证实,那现今的历史教科书就必须改写了!
春秋时代的宝剑
1965年中国大陆出土了一件稀世珍宝,湖北省一个沈睡在地层中几千年的古老陵墓中,挖出了一把宝剑,上面刻着几个复杂的篆体字──“越王勾践,自作佩剑”。经过几千年的掩埋,这把青铜宝剑出鞘后,仍然看不到任何锈蚀的痕迹,剑锋仍然锋利,一次可划破二十多张纸!
历史上记载春秋时名铸剑师欧冶子曾铸造五支宝剑献给越王勾践,分别是湛卢剑、纯钧剑、胜邪剑、鱼肠剑、巨阙剑,原先很多人将欧冶子与这些名剑视为传说故事,因此当真正的越王勾践剑出土后,引起各界轰动。
由于越王剑制作得相当精致与完美,许多工艺品厂商想要仿造这把宝剑制作复制品,但他们都遇到一些难以克服的问题,比如宝剑尾部的圆锥体底座,有极其规律整齐的11个同心圆刻纹,间隔只有0.2公厘,圆圈中间还有细绳纹,这些精密的刻纹在古代没有机械车床的情况下是如何制作的,目前专家们尚无定论。
1977年上海复旦大学专家对此剑进行分析发现,越王剑的主要成分是青铜和锡,并含有少量的铅、铁、镍和硫,剑刃经过精细的打磨处理,与现代的精密磨床的精细度可相媲美,充分显示了当时越国铸剑工匠的高超的技艺。
而越王剑放在土中历经数千年竟然没有肉眼可见的锈迹,微小的锈痕要在显微镜下才能发现,这种高度的防锈能力,也引起专家的注意与研究。1990年代,上海市博物馆的专家透过电子显微镜的扫描分析,发现了此剑表面上有一层薄约70微米(μm)的致密细晶表面层,此表面层的金属结晶致密程度比剑体高上百倍,形成了一层剑体保护层。保护层的锡含量高达35%,而剑体的锡含量一般为19%左右。专家认为,欧冶子当时用了一种特殊的工艺对铜剑表面进行了富锡处理,使被处理的表面形成金属细晶,含锡量高,呈白色,耐腐蚀;而未经处理的部分,含锡量相对少,铜的比例高,呈黄色,易腐蚀。
维京人的透镜
除了中国在远古时代就展现了高度的技术外,西方国家也有一些古代高科技的例证。维京人是一个知名的海盗民族,居住于北欧,活跃于中古世纪,一般人不会将维京人与科技联想在一起。然而,几年前在瑞典哥特兰发现的一批维京人遗物改变了许多人的看法。
开始时,研究人员认为这批东西是配戴性饰物,在精美的银制外框中,嵌著一颗颗大而透亮的水晶玻璃珠。经过仔细观察这些水晶玻璃珠后,研究人员发现这些玻璃珠形状,呈现一种特殊的外形,与现代的“非球面型透镜”(Aspheric lens)非常类似。“非球面型透镜”是一种特殊的透镜,外形是以数学公式计算出来的,可修正相差,达到比传统球面型透镜更好的聚光效果,目前普遍应用于高级照相机镜头,采用非球面型透镜的镜头因成像效果较佳,价格通常较一般镜头高。
这批“水晶玻璃珠”被送往德国阿伦应用科技大学(Aalen Universityof Applied Science),由Olaf Schmidt先生仔细的研究,他发现,这并非普通玻璃珠,而的确是一系列的非球面透镜,其修正球面相差的能力,约略与1950年代的非球面型透镜相等,分辨率达25至30微米,其聚焦距离也很短,仅有15.4公厘。关于此种透镜的用途,目前还没有定论,有人说是放大镜,有人说是聚焦点火用,有人则认为是用于望远镜。
根据推测,这些维京透镜约制作于西元10世纪。然而根据历史纪录,非球面型透镜的形状是在17世纪时由笛卡儿首度计算出来,直到20世纪之前才有能力制造。维京透镜的出土,让我们不得思考:人类科技发展史上是否有我们未知的,被人们遗忘的发展过程,以致于这种高超的造镜工艺被遗忘了一千年后又被后人再度“发明”。
古代高超技艺的思考
以现代人的观点来看,古代的东西往往都被视是不先进的、落伍的、陈旧的,然而从这些考古发现的高超技艺与成就来看,事实并非如此。
越王剑的剑身保护层,有研究者发现,使用现在的镀膜技术可以达到相近的效果,但当时不可能会有镀膜设备,因此制作流程成了一个难解的谜。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前面提到的玉器钻孔加工,当时怎么可能会有车床与钻床呢?可是钻出的孔却与车床与钻床的效果差不多。维京透镜的外型需要高等的数学知识才能计算,但历史上并没有发现维京人或当时的人具备高等数学的知识,他们是如何计算出透镜的形状?
古代也许有一条不同于现代的科学发展路线,以特殊的方式,同样能造出精密、精巧、高超的工艺品,因其理论原理与现代科学迥然不同,而使得现代研究人员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期待这些谜题在将来,可以得到更好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