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为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这是北宋女诗人李清照的《夏日绝句》,诗中借赞颂当年不肯过江东的楚霸王项羽来暗批南渡偷安的南宋小朝廷。虽然宋朝不算是中国历史上人权最好的时期,不过幸运的是,李清照和她的这首诗并没有被“和谐”。因为那时的朝廷虽然无胆,却还未无耻。
放下让人感到沉重的政治话题,换一个角度来看,我看到的是李清照心目中的英雄就是项羽那样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男子汉。在经历了女真入侵,朝廷溃败以及颠沛流离的逃难生涯之后,想必即使是李清照这样的绝世才女,精神上最需要的还是项羽这样能够给予她安全感的男人吧。
项羽为何宁死不肯过江东?一来是出于“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男儿气性,二来或许也是因为虞姬的死,让这位侠骨柔肠的英雄不愿独活吧。一位盖世的英雄,却愿意为自己所爱的女人去死。这种壮烈而又浪漫的情怀,或许正是让李清照那样感性的女子所倾心的。
然而,若楚霸王本人重生,却未必认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士兵死了可以重招,老婆死了可以另娶。男儿当以天下为重,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轻生呢?世间只有一个虞姬,可是美女却有的是。只要打下了江山,何愁没有美女?为一个女人就放弃了江山甚至生命,实在不算是英雄之所为。
江山美人,究竟孰轻孰重,这是历来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话题。与楚霸王的痴情相反的,是同时代的匈奴王冒顿单于的绝情。
当时的匈奴还远没有后来那么强大,它的强邻东胡派先是使者来索要单于的千里马,冒顿就给他们了。东胡再次派使者索要冒顿宠爱的妃子,左右大臣都说这太无理了,冒顿却说:“奈何与人邻国爱一女子乎?”,就把自己的宠妃给了东胡王。最后,东胡派使者来,说要两国之间的一块无人居住的空地。冒顿再问手下人的意见,人家说你连千里马和宠妃都已经给了,何必吝啬一块空地呢?谁知冒顿当场发飙,说:“地者,国之本也,奈何与之!”当场就把主张割地的大臣都杀了,旋即跨上战马,下令征伐东胡,后退者斩。
在冒顿单于突如其来地大举进攻之下,猝不及防的东胡部落被彻底消灭,民众、牲畜、财富,当然还有众多的美女也为冒顿所有。在消灭了最大的敌人东胡之后,冒顿以旋风般的攻势横扫大草原,先后灭亡了月氏、楼烦等国,又夺回了被秦朝占领的河套地区,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草原帝国——匈奴。
冒顿之于匈奴,相当于秦始皇之于华夏。凭借过人的智谋与武功,他将原本一盘散沙的草原各部落聚合为一个整体,从此昂首登上历史的舞台。在此后的数百年间,强大的匈奴在历史上扮演了许多重要的角色,而这一切都是这个民族最伟大的英雄——冒顿单于所开创的。
中国自古有句俗话: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红颜祸水之说对女性而言不太公平,不过古往今来,美女确实是英雄最难过的一关,这也是被无数历史证实了的事实。以项羽的勇猛,原本可与冒顿单于一较短长,可惜他自己过不了心性上的这一关。
没有人认为刘邦是英雄,尽管他得了天下。项羽和冒顿都是英雄,然而他们的建树,所留下的历史功业却不可同日而语。其中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过了美人这一关。对于后人来说,以美女为重的项羽才是令人敬佩的英雄,就连李清照都赞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然而若改变一下现代人固有的观念,换个角度来看,或许重国土,轻美女的冒顿单于才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