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是中国人的图腾,威严、肃杀,而不失人情味。龙既会酿灾,又有护佑之功,人们在转型之年,面对龙图腾忐忑不安。
龙年春节到来,一年一度的人类史上最壮观的春运大迁徙再度上演,他们怀揣梦想,肩背手扛,成为城市边缘群体,成为中国制造的根基;另一类迁徙来自于大西洋与太平洋,中国人,其他国籍的人,来到中国寻找财富机会,却不在中国长期停留,他们梦想的栖居地是安全的所在。
对着如潮的迁徙人群,我们缺失,我们迷茫,我们欢笑,我们痛苦,需要做些什么,让家园成为家园,让梦想不再破碎,让文化有所传承,让理性回到现实。
家,是安全的港湾。
在港湾里,生命安全受到尊重,财产安全受到尊重,没有安全就不是家。
不安全来自于战争,来自于天灾,来自于残酷的人性摧残,来自于疯狂的、取人性命的利益争夺。
在中国追求文明的百年历程中,1949年后是难得的没有大外部战争与内战的年代,也是灾害相对较少的年份,但生命消失的数量却多过战争。当人被划分成三六九等,以阶级摧残亲情,非敌即友非死即活,甚至拥有私产都成为阶级敌人,千万人可以在几年之间蒸发,个人如蝼蚁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人,生不知来自何处,死不知魂归哪里?在自己的港湾里,永远是飘泊的异乡人。而现在,在利益的绑架中,个体生命往往成为利益的筹码,以任何一个躲猫猫式的古怪名义。
个体生命越被蔑视,人口的增长越是疯狂,这既是生物本性的要求,也是把人当作战争与经济筹码的必然结果,正因为群体数量的疯狂增长,践踏个体尊严也就无足轻重。
类似的逻辑延绵不绝。
在春节之前人们准备过节之际,急不可待判处吴英死刑;财富的安全冰火两重天,在某些制度的庇佑下,空手套白狼的解禁股亿元收入如探囊取物,总理为农民的土地财产权大声呼喊,物权法不知何时成实。
没有生命与财富的安全感,所有的价值、文化都找不到归宿,中国的演员们以外籍身份扮演革命烈士,就是缺乏安全感之后寻找财富投机渠道的黑色幽默。在每一个公民背后,都有一视同仁的法律,每一个纳税人都有相应的权利,每一个国民身后都有国家庇护——如此,自然有了归宿。
安全之后是真实。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读着自己也不相信的书,逼迫他人说假话,这是自杀与他杀行为。
中国经济的信用折价,已经成为中国制造业升级换代的拦路虎。中国概念股折戟沉沙的事实,已经警告借壳上市背后,不做假帐至今没有实现。而在新加坡,1月16日,新加坡证券交易所将中国内地企业天宇化纤及四名董事告上法庭,强制公司听从指令委任特别审计师进行财务调查。中国的造假公司付出代价,而中国的诚信公司、成长公司同样信用受损,未来定价权必然掌握在他人之手。
中国的食品,从牛奶、奶粉、食用油、果汁报出一系列可怕的丑闻,中国制造在全球产生了巨大的信用折价,消费者无法通过权威渠道分辨真假,分辨等级,惟一的办法是对所有的产品进行信用折价。中国制造的信用甚至在东南亚产品之下,如此的信用如何争夺定价权?靠拳头吗?靠思想灌输吗?只有刮骨疗毒、从不说假话、不做假帐开始,从严厉惩治造假者开始。
最后是效率。从微观上看,中国经济效率极高,国人可以一周工作七天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在十年时间里,高速铁路网可以基本建成;从宏观上看,中国经济效率极低,在资金紧张的背景下,可以在同样的线路上建两条轨道交通,可以将高铁车站拆了再建,可以将高铁车站建在荒郊野外,与当地的消费完全不相关。
数千万的民工千里奔波,他们需要的不是从中央到省到县的转移支付,他们需要的是公平的创业机会,他们需要的是基本的保障,他们需要的是公平的法律,有尊严的维权律师。有了这些,才有效率,有天赋的民工才有可能成为企业家,中国才能进入经济低成本高效率的良性循环。
龙年即将到来,谨以安全、真实与制度性效率寄望于龙年。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生死相关,荣辱与共,不愿成为筹码、牺牲品、异乡飘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