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美国的火车,就知道美国也有落后于中国的一面:它的火车没有中国快。从纽约到华盛顿,只有300公里左右,却开了三个半小时。中国的高铁已经越来越多,而美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列高铁,也没有一条高铁线路在建。
美国是世界上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为什么连一条高速铁路也没有?奥巴马总统今年初向全国发表演说,称美国不可以只让中国和欧洲的大地上跑着高铁,但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任何实质性动作。
有人说美国地广人稀,采用高铁作为主要交通运输方式不经济,达不到规模效益,建高铁意义不大。还有人说,美国航空交通发达,纽约一座城市就有三个国际机场,许多人口少得可怜的城市也有自己的机场(我曾在美国普渡大学所在地的拉菲耶特市乘过飞机,那是一个只有3万人的小城市),加上美国高速公路极其发达,汽车普及率高,因此不需要高铁。
上述说法均有道理,不过也不尽然。如果有了高铁,就可以增加交通市场的选择性,可以满足特定的需求,就像美国自己造各种档次的汽车,但同时也进口日本和欧洲汽车一样,因为总有人喜欢日本车或德国车。美国虽然航空交通发达,高速公路成网,总会有人喜欢坐火车。如果有了高铁,纽约到华盛顿一小时即可,选择坐火车的人一定会多出许多。此外,如果说以前的美国可以不必建高铁,而现在的美国则需要通过建高铁来刺激经济,因为美国的经济太需要扩大投资了。
在我看来,美国没有高铁有另外三个主要原因,而且一个比一个关键。
第一,美国传统上是一个依靠消费维系经济增长的国家,消费率一直很高,在投资上属于资本净输入的国家,即流入的资本多于流出的资本。外来的资本是不会对美国铁路感兴趣的,而且美国政府也不会让外国资本控制本国的铁路。美国的私人消费对GDP的贡献很大,是维系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但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把投资给“排挤”了。高铁属于大项目投资,在许多国家是经济增长的动力之源,但美国的经济运行模式就是以消费为主。美国已经有60多年主要依靠强大的消费支撑经济运行,现在即便采用消费与投资“双轮”驱动,一时半会儿也是改不过来的。
第二,美国政府没钱,尤其是和中国政府比更显得没钱,完不成这样一个庞大的建设计划。高铁投资大,建设期长,回收慢,私人资本是不愿意建的,只有靠政府花钱建设。美国政府准备花多少钱呢?按照奥巴马的计划,联邦政府准备投资80亿美元,在全美建设13条高铁线。80亿美元是多少线?只相当于500亿元人民币左右,建一条距离长一点的高铁都不够。中国即将建成的京沪高速铁路造价约1700亿元,平均每公里1.3亿元。若以此为参考标准,80亿美元在美国只够建一条中短程的地铁。中国一年的高铁投资就近7000亿元,“十二五”期间总投资达1.9万亿元,这是美国政府怎么也达不到的建设财力。
第三,即便美国政府凑足了钱,但高铁建设涉及大量的土地征用、房屋拆迁等与民谈判打交道的事情,美国州政府在这方面的效率绝对比不过中国的地方政府,这可能是最关键的原因。在中国,只要说是国家项目便一路绿灯,地方上的拆迁、征地等问题很快就全部得到解决。在美国,要征用民地民房,政府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气,因为必须要和土地和房屋的主人一一地谈判,如果谈不拢,项目就不能开工。政府并不能以“国家建设需要”为理由,逼迫谈判对象就范。所以,当奥巴马准备在佛罗里达州建第一条美国高铁时,该州的州政府却不领情,宁愿不要联邦政府的补贴,拒绝在本州建设高铁,就是不想引来征地、拆迁、环保等麻烦事。
所以,美国虽为世界第一发达国家,却没有自己的高铁,而且今后也不容易建。虽然报上讲美国希望与中国合作建高铁,但真的要建起来却不容易。也可以换句话讲,高铁也只有在中国才能如此快地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