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西华人子弟:光鲜背后是“当家”的艰辛
西班牙欧浪网报道,作为华人移民的后代,在这个国家出生和成长的背景或许是他们融入西班牙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撇开旅西华侨教育层面不说,就部分旅西华侨的子女们就本身来讲,往往比国内那些娇生惯养的孩子要付出更多的艰辛和努力……
照顾弟弟妹妹,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还要照顾妹妹……”眼前12岁的小洁完全是一个懂事的小大人了,每天除了帮父母带妹妹上学放学不说,而且得帮忙整理家务什么的,遇上节假日,还要帮家人一起看店。“我的妹妹比我小五岁,我们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据小洁告诉记者,自己家里开了好几个店,父母两个人都各管各的生意,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妹妹,所以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得帮忙带妹妹,几年下来,小洁也完全习惯了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
“我和妹妹都在这边出生在这边长大的,平常爸爸妈妈就和我讲家乡话,也没有人教我说普通话,我平常说得中文都是从中文电视上学来的,不过,我妹妹比起我差多了,到现在连句完整的普通话都不会讲。”采访中,小洁对记者说,自己的普通话也算讲得不错,但汉字却没能写几个,写起来也是歪歪扭扭的,只能让人勉强认得出来。“我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跟妈妈回中国看过祖父祖母,我的故乡很漂亮,有山有湖,但现在也没什么印象了。”在身边所有人看来,小洁的思想和行为都很入乡随俗,但生活方式却很另类:由于父母下班的时间均在十二点以后,小洁和妹妹也基本上是过了这个时间才会睡着。平常早上起床吃点东西后,就去学校,然后等到下课就去母亲的店里帮忙看店什么的,或者直接在店里做作业,而这样的生活,延续了几年之后,小洁和妹妹也就成了习惯。
“我们一般都去妈妈的店里比较多,因为那里就她一个人看店。”小洁说,妈妈的店里生意一般,但由于有什么事情需要走开什么的,小洁和妹妹都会过去接替一下,甚至于有时候还在Caja那边帮忙找钱,或者有时候帮妈妈洗米烧饭洗碗什么的。
在小洁和妹妹的眼里父母是很忙碌的,一天到晚除了在住家睡觉就是在店里做生意。“如果我们不去店里的话,几乎一天到晚都看不到爸爸妈妈。”小洁说,平常自己和妹妹放了学后,都会去妈妈的店里帮助,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就可以回家了,然后洗完澡,看一下电视就睡觉了,遇上周末或者节假日的时候,小洁和妹妹都几乎和妈妈同时下班。“我觉得妈妈一个人看店很辛苦,一个人守着店那么长的时间,生意也一般,所以,我们也很自觉地会留下来帮妈妈理货什么的。”
但毕竟是孩子,小洁和妹妹也是有孩子的天性,遇上生日或者店里生意不忙的时候,也会和妹妹出去溜跶溜跶,或者放完学后,慢吞吞地一路逛到店里,对她们来说,最高兴的莫过于星期天上午的自由活动。“周六晚上我们回家都很晚了,所以周日早上我们可以美美地睡上个懒觉。”
两姐妹长时间的在一起,当然也难免吵架的时候,尤其是小洁的妹妹,有时候也会为了争家里的东西而发脾气的,但是时间没多久两个人也就合好如初了。也许对于年幼的小洁和妹妹来说,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家庭式经营的生活,父母的事业也直接影响到了孩子们的生活和作息。
“兼职保姆”,让我牺牲了太多的业余时间
“之前我们家有个保姆的,照顾比我小十多岁的弟弟和妹妹,但去年妈妈说家里的生意不好,多请一个人会多增加一份开销,所以就回掉了保姆,把弟弟妹妹都送到学校里上学了,平常他们放学和上学都由我或者妈妈去接送。”在小陶的记忆里,接送弟弟妹妹倒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可是对于她自己来说,接弟弟妹妹回家后,弟弟和妹妹却经常为了抢电视频道而吵得不可开交。“他们每次一吵架打电话给妈妈哭诉时,妈妈总是把我骂个狗血喷头,好像所有的责任都在于我似的。”原本弟弟和妹妹争东西,吵架倒没什么,但是如果惊动了父母,每回遇到这个情况,作为大姐,小陶总是免不了一顿臭骂。
“其实,在家里照顾弟弟和妹妹,时间久了,我也感到很烦,我很想扔下她们不管了,自己跑出去玩,可我又很害怕爸爸妈妈拿我开骂。”十五六岁,本来是一个花季的年龄,有自己成长的空间,可小陶却不得不成为家里一个临时的保姆,夜以继日地照顾着两个拖油瓶似的弟弟和妹妹。“我很羡慕我的同学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出去玩,但我来说,这种玩耍却很成了奢侈。”小陶说,这些年来,学校或者同学有组织过不同的课余活动,本来自己都有足够的时间和钱去参加的,但因为弟弟妹妹的存在,而不得不取消了。“爸爸妈妈生意这么忙,我总不能丢下弟弟妹妹独自去玩吧?”小陶说,自己从来不喜欢这种生活,但是自己是家里的长女,也不得不肩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是他们就好了,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怪只怪妈妈把我生得这么早,还要照顾这两个不懂事的家伙。”小陶说,自己出国团聚的时候也比较晚了,弟弟妹妹是在这边出生的,所以生活在上存在很大的差异。
“我刚来的时候,西班牙语很差的,连他们的说的话都听不懂,但时间久了,也能听懂一些了,但我却很难赶得上我的功课。”据小陶告诉记者,本来晚上的时间是自己写作业复习的最佳时间,但每每被弟弟和妹妹的看电视或者帮他们洗澡而打乱了整个计划。“我有时候,我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但看到他们是我的亲弟弟和亲妹妹,我也不得不管。”小陶的脾气向来不错,但是,面对自己这两个淘气的弟弟妹妹,小陶仍然觉得自己不足以应对。“不过,我是大姐,他们也基本会听我的。”小陶说,自己在家里也不怎么会烧东西,三姐弟在一起时,饿了就去烧点方便面打发,自己和弟弟妹妹在一起的时间比父母亲还要多,而且三个人是在同一个房间睡的,所以也总会觉得弟弟和妹妹们和自己密不可分似的。
我唯有努力学习,帮父母分忧
比起其他生意人家里的孩子,19岁的阿诚算幸运的,即便父母餐馆里的生意再怎么忙,也不会让自己放下学业去帮忙,而且父母让阿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业上。“我的一些同学家里是开餐馆、酒吧的,他们放了学后都要去店里帮忙,可是唯独我不需要。”阿诚说,自己的父母来这边都十来年的时间了,家里的事业也发展得不错,但父母从来不让自己放下学业去店里帮忙。“从小到大,爸爸妈妈都要我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好的工作,不要像他们那样每天起早摸黑的吃辛苦饭。”虽然父母很辛苦,但对于阿诚的教育却从不懈怠。
“我记得自己从中国刚来的时候,功课根本就跟不上,为此,我父母亲还特地请家教过来教我。”在阿诚的记忆中,父母也是很注重培养自己的。“我的父母因为小时候家境贫寒,只读到初中和高中就辍学了,所以即便在出了国后,他们也觉得很遗憾,希望我能够帮他们圆大学梦。”父母越是让阿诚学习,阿诚的心理压力却越大。“我很想有时候在我节假日的时候去帮忙,可是他们都不会让我插手。”阿诚的家里开的是餐馆,阿诚平常除了去餐馆吃饭后,其它时间父母几乎都不允许他在餐馆里逗留。“他们担心我在餐馆里久了,也会跟着做点事或者什么的,会养成习惯。”阿诚说,自己也理解父母的苦心,所以业余的时候基本都把时间花在书山题海里。“学校里经常会组织一些考试,我常常会有做不完的作业。”当同龄的孩子帮着家里看店或者去谈恋爱时,阿诚总是埋头读书,因为阿诚也深知自己的西语底子本来就弱,加上功课繁多,阿诚有时候也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可能是用功加上勤奋吧,除了刚来西班牙的那个学年留级外,其它的学年,阿诚都很顺利地考了上去,就成绩来说,阿诚在班级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也无疑成了爸爸妈妈这些年的骄傲,而按照阿诚目前的成绩来说,在这边高考,要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可能我走的路跟其他华侨子弟是不一样的,但我没有后悔过。我很庆幸我能够生在一个重视教育的家庭,因为这些年来,父母都一直坚定不移地支持着我读书,让我很是感动。”阿诚说,自己这些年来,每个级别段也遇上不少的同学,但他们的目标却和自己不一样。“他们来上学的原因是因为多读点西语,可以帮助家里人做翻译。但我的父母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要我好好读书的目的,只是为了替他们实现一个梦想,实现一个读大学的梦想。”
阿诚坦言,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也没有遇到过很大的转折,一直以来都平平稳稳地过下来。“唯一遗憾的是我是家里的独子,每天放学回家,家里都冷冷清清的,没有个兄弟姐妹陪我说说话。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我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子们可以热热闹闹地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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