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迹象显示,金融海啸正激化中共高层矛盾,在如何应对经济急速下滑及衰退的问题上,各人有不同主张,且互不相让,部份分歧甚至表面化、公开化,这是近年少见。
第一个公开的分歧出现在广东,代表人物是省委书记汪洋和省长黄华华,背后都有中南海高层撑腰。广东是全国最重要出口基地,外贸依存度达百分之一百五十,当中有四成出口到美国,今次金融海啸,广东首当其冲。
适逢此时,新官上任的汪洋积极推行产业升级,淘汰低技术、低产值及高污染、高耗能行业,让这些企业倒闭或转移至内陆地区,以实现胡锦涛的"科学发展观"。这是广东近三十年最重要的发展战略转变。不过,金融海啸骤然来袭,大量企业随之倒闭,数百万民工被迫回流,对内陆省市造成很大压力。
汪洋上月还在公开讲话,坚持不改变产业升级战略,声称"倒闭的都是(生产方式)落后企业"。不过,黄华华似乎在唱反调。他上月三十日在省委常委会议上透露,去年七月他到北京参加省长座谈会,向总理温家宝进言:"加工贸易转型升级长远来说是对的,但这有个过程,起码要三至五年,千万不能急转弯。"温家宝同意其分析,并当场拍板力保外贸。
不仅黄华华,前广东省委书记李长春控制的《人民日报》,上月三十一日也发表文章,不点名批评汪洋。文章说:"前一时期,中小企业内外交困......被看作产业升级的障碍。一些地方在‘腾笼换鸟'过程中,显得有些急躁,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被大大压缩。"所谓"腾笼换鸟",是指改变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腾出空间,让位给高产值、高科技行业(鸟),也是汪洋在广东叫得最响亮口号。
显然,温家宝、李长春等人,对广东的"腾笼换鸟"战略有所保留,而被视为胡锦涛亲信的"团派"干将汪洋,则希望以金融海啸为契机,加速广东的经济升级步伐。
当经济欣欣向荣,顺风顺水时,高层间的分歧不会暴露;但"贫贱夫妻百事哀",遇到困难危机时,各人背景、经验、价值等不同,会有不同应对方法,甚至认定自己的方法才是正确。因此,金融海啸不仅冲击中国经济,中共的集体领导也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