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
打倒法西斯!
土匪!刽子手!
还"解放军为人民"呢!
缺德吧!你开枪打人民!
他们打天安门去了
今天晚上天安门广场绝不会少死人的!
(枪声大作)
畜生!畜生!畜生!
刽子手!刽子手!刽子手!
冲啊!
子弟兵的枪口在中共政权的指挥下将子弹射向了人民
(枪林弹雨中)
快!救护车!救护--车!
快...救-护-车!
走走走......这边!这...来啦.........
学生
学生:
这是同学的血,我没有受伤,我抬起同学的时候,那同学脖子后面有汩汩的热血,我堵也堵不住,我用两块毛巾都没有堵住,他嘴里都是血,满脸都是血。
这是中国人民的伤口!
这是世界人民的伤痛!
中国人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对很多中国人来说,也许您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那么当时有很多人都在现场,都有这样的经历,现在让我们大家来看一下,当时作为一名记者的任雪冰他的回忆。
任雪冰:我拍完了照片后,街上还响着枪声,这时军队已经开进天安门,大批的人纷纷躲到楼旁和树丛底下,这时我想,我拍的照片,我必须在这个时间,在共产党还没有搜查之前洗出来。当时街道上有许多没有人用的自行车,我随便就推了一辆蹬上。
大街上有家照相馆我不说名字,当时我就敲照相馆的门,敲了半天有一个老板就出来,说:你有什么事?我进去之后,我递了黑烟,我说:我是记者,我这儿有几卷在天安门照的照片,您能不能帮我洗?
当时我非常感动,这位老板说一句话,他说:我也是有良心的中国人。他说:你进来吧!我给你洗,你不要出去,你不出去就证明我是有良心的人,我洗完照片给你,我没有叫特务,没有叫公安把你抓走。
我跟他聊着天就一边洗照片,我很感动,他甚至没有找我要钱,他说:兄弟你看,我把照片全给你了,我一张照片都没留下,你放心的走。我非常感谢,我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他说:你记住了,咱们都是中国人。
我出大街以后就把自行车给扔了,正好有一个拉板车、蹬三轮车的师傅,我说,请你带我到海军大院,当时我住在海军大院,他说:兄弟上车吧,严格说我今天不拉人,我只拉死伤者。他说:我拉你,因为你是记者,上车吧!
上车以后他就跟我边蹬边说,他说:我下岗了,你看我是中年人,我的爱人没有工作,还有孩子,我上有老下有小,没有办法。他说:人家的车烧的是汽油,我的车烧的是骨油,我只有自己蹬三轮儿挣点儿血汗钱。他说:这两天很危险,我说:你就别出来,他说:不行,我一是要拉死伤者,二是要养家糊口,我知道这两天很危险,北京不太平,但是没有办法。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非常感动的流了眼泪。他说:我只有迎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我当时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我就想什么是民族的凝聚力,什么叫"万众一心",通过普通老百姓我看出了真正老百姓心里想什么。
(播放完毕)
主持人:也许刚才任雪冰先生的回忆,也引起了您的一些回忆,尤其他说到:"我们也是有良心的中国人!"今天我们也看到网路上流传的一段话,说1989年的那一次和这次的大地震,是中国人"万众一心"的唯一的两次。
现在回到我们直播现场,首先我想问一下陈破空先生,当时您是在国内,也是一个学生领袖,而且因为"六四"坐了好几年的牢。您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您刚才看到这两个片段的感受?
陈破空:"六四"是一个"国殇日",是中国历史的伤口,我们每一年这个时候都面对历史的伤口。我们可以看到历史的伤口并没有愈合,而悲剧还在重演。那就是"六四"之后无数次的血案,像汕尾血案或征地的血案,或者是大地震中死于豆腐渣工程的这些孩子和他们父母的眼泪。
当初,在89年的时候,可以说中国除了北京...不仅是北京,全国各大城市甚至中小城市,动辄几万,多则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民众都上街呼吁民主,那真的是万众一心!
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人想得到这个一意孤行的政府仍然可以与人民作对,拿机关枪和坦克对付人民。我当时在广州作为一个民主运动的领导者,也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政府会动用坦克和机关枪。
我们的一切诉求都是和平、理性、非暴力的,都是对政府讲理的,不管是去政府门口还是去街上,都是非常的缓和。既没有冲击政府的行为,也没有其他暴动行为,但是政府是如此的对待民众。
所以当北京响起枪声的时候,当时可以说我的感受、我觉得生活失去了全部的意义,我当时觉得人生都没有意义了。中国怎么会这样呢?这么一个大国,如何在世界上立足呢?
而在那个时候,我们不仅不能去哀悼那些死难者,不仅自己不能悲痛,还要受到通缉、追究,还要入狱!所以在那时中国人连哀痛的机会都没有。
像美国911发生的时候,还有哀痛的机会;中国人不仅没有哀痛的机会,那时是全国的大搜捕、大通缉令,人人自危、白色恐怖。所以那样一个年代对中国人来说,可以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19年来这个事情历历在目,就像昨天一样。
主持人:很多人把当时的"六四"和今天的大地震相比,他还是觉得不管怎么说,现在政府还是有进步了。那您看"六四"和这次大地震,它同样都是灾难,您觉得它们有什么相同和不同之处呢?
叶宁:这两次都是地震,1989年的地震是"政治地震",这次是天灾人祸加在一起,既有自然灾害的地震,也有政治地震。现在正在进行全民思考,对于这次地震当中的问责问题,是不是还会引发另外一次地震,我们还在拭目以待。
实际上,中国人民在共产党统治下确实很苦,我们看从1989年这一场"政治地震"到这次的汶川地震当中,可以用一句话来说:"天下苦秦久矣"!
中国共产党领导集团可以说是这次四川大地震当中的既得利益者,它通过抗震救灾、通过调配救灾的资源,确实再一次强调了它统治的合法性。
问题是这次地震之前,有很多非常准确的科学预测,而且有些单位也有选择性的进行转移。在这种情况下,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这次地震是可以预见的。
辽宁省的海城地震规模和烈度接近这次的汶川地震,由于进行了非常有力的预报和预测,当时大概只死了1千多人。那么这次的预测实际上也是有的,可是没有预报,再加上草菅人命的豆腐渣工程,造成了大量儿童的死亡。
如果说共产党有变化,那变化确实很大。首先是共产党变得比以前更加聪明、更加老练。但是有一点没变,中国共产党写在宪法第一条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流氓无产阶级专政,这个从89年到今天一直没变,所以才有99年开始对法轮大法第二次大规模的文革式血腥镇压。
到现在为止,遭到镇压惨死的大法修炼弟子,根据(美国)国务院的人权报告,我们知道那是最权威的报告,已经超过了3千多人,死亡总数已经超过了1989年"六四"大屠杀,那么"六四"大屠杀,根据杨尚昆生前的说法,大概死亡人数大概在600人左右。
主持人:各位观众,今天我们在线上还有一位特殊的嘉宾,他叫陈凯,他是原中国国家篮球队的队员,陈凯先生,您在线吗?
陈凯:是,我在线。
主持人:陈凯先生,我的问题是,我记得在1989年"六四"前后,当时人们的诉求是:"反官倒、反贪污、要民主、要自由"。现在19年过去了,您觉得在"官倒"和"贪污"是不是反掉了,"民主"和"自由"是不是有进步了呢?
陈凯:关于这个事情,其实我当时在天安门广场的时候,我已经有很多的看法,因为我在天安门广场,我所经历的事情让我看到这么多人出于一种良知的发现,出来抗拒共产党这种暴政。
但是同时他们在道德上也很混乱,包括当时大部分人唱的歌曲都是中国的国歌和国际歌,这些东西都是专制暴政所赋予人的一种毒素。包括你国歌本身,你国歌本身强调的是敌我,里面并没有价值概念,只说要消灭敌人,同时在国歌里面把人做成血肉之人,这些人没有灵魂。
所以在中国,你可以发现大部分的人们不受道德鉴别,很多人生活在一种道德虚无状态之中,让政府或让群体来决定自己究竟有什么价值,我觉得在这个基点上,在中国一直是没有变的。
今天我们回顾"六四"的时候,要反省整个中国政治文化中所存在的这些毒素,这些毒素包括国旗、国歌,包括中国所有的雕像、符号,天安门广场上毛泽东像、毛泽东的僵尸,包括天安门广场上的这些标语,所谓什么:"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这个"人民"两字本身是专制所造出来的一种带有专制色彩的毒素,但是我们一直到今天仍旧在用,包括世界所有的专制国家,尤其是共产党的专制国家都把人民和民主放在国号里。
可你看世界所有民主国家里面,绝对不会把民主或者人民这种东西放在他的国号里,所以你就可以看出今天的中国根本就没有产生任何实质的变化,因为它在政治文化中没有产生变化。
我曾经做过比喻,以前你这个笼子是用竹子编的,因为你那个时候穷;你现在这个笼子是用钢丝编的,将来可能用不锈钢去编,这都有可能,但是你仍旧生活在笼子里面,你仍旧是个囚徒,这个性质没有变,只不过你的笼子的质量变了。
同时你作为一个土匪来说,你这个土匪以前手里拿着刀、拿着棍棒,在1976年的时候4月5号,我亲自在场,第一次天安门事件,那个时候它们是拿着棍棒去打示威者,打死了很多、打伤了很多,这个从来就没有人提过。现在这些人是拿着坦克进入天安门广场杀人,从硬件来说是变化了,从棍棒到坦克,将来到原子弹,但是实际上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土匪毕竟是土匪,中国人和中国政府的关系,仍旧是一个主子来么喝仆人的关系,但这个仆人是人,而不是政府,政府成为人民的主宰。
同时从人这个角度来说的话,我也有个比喻,现在中国很多人都说:中国现在变化啦,生活好啦,怎么怎么样...但他没有看到,你以前在猪圈里面,你是个瘦猪,这瘦猪虽然瘦得皮包骨,也是任人宰割的。今天你这猪养胖了,有东西吃了,有水喝,但是你任人宰割的命运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