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快活”在咱们看来是讽刺一个人懒惰、傻气,而在英国穷人看来则是天经地义的生存真理。
提到英国的穷人生活,也许不少人会咋舌:英国再穷的人温饱总不成问题吧?不会存在冬天家里无暖气或上不起大学的情况吧?想必翻开衣箱也全是adidas、nike吧!然而我见到的英国穷人同国人印象中的穷人是完全不同的。
穿:连中国人都觉得寒酸
英国满大街看上去似乎遍地是穷人——每个人都衣着简朴,不少人的穿衣打扮甚至让我们发展中国家的人看了都替他们惭愧:穿这身出来见人也太寒酸了,连我们刚刚富起来的人都看不入眼!再放眼大学校园,英国大学生的靴子裤子外套全旧得一塌糊涂,估计中国贫困家庭的大学生们都不会有那种打扮,我倒像见到了70年代末的那一代中国大学生——因为他们虽然穿得够土,却没一个营养不良、一脸菜色,一个个都红光满面地活跃在校园。
中国人在这里穿得再怎么不讲究也必定比英国人讲究。不少来自中国的教授、访问学者以一身昂贵、相当有派头的行头去英国的饭馆里打黑工、洗碗,扫厕所,显得不伦不类。再瞧瞧人家一块儿去打黑工的英国人,都是一身标准的穷学生打扮。
住:百年老屋照住不误
英国的穷人区不多,一般都集中在大城市中心的边缘地带。那里看上去很像中国有些小城市的街道,充斥着塑料袋,包装纸和狗粪,穷人区街上的破旧红砖楼大多是19世纪工业化时期建造的,乍一看古色古香,但如果不是文物而是普通人居住的住宅楼,就显得惨淡了许多。按常理说,这种破旧的房子早该拆了,但英国人偏偏不拆,在这百年老屋里住得有滋有味儿,还用雪白的窗纱把房内的风景挡得严严实实,很有点人穷志不短的意思。
英国收入较低甚至贫困的老百姓家里,廉价的化纤地毯从一楼铺到顶楼,门也是普通的刷漆三合板做的,厨房和卫生间则是塑料地板革,澡盆上方的墙上贴着半截子瓷砖,其余的地方或刷着油漆,或粘着廉价的墙纸,被潮气熏得开裂或掉漆。厨房的柜子和操作台是三合板做的,老式冰箱,霜化后贴着内壁大肆流汤儿,家庭主妇们要时不时地擦,否则冰箱里将污水横流。
心态:宁愿“穷快活”也不受委屈
英国穷人的日子似乎并不难过,而且他们还活得挺滋润,因为旧货商店能提供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在吃的方面,便宜美食在英国到处都是,算下来一个人一个月只需要80磅就可以吃得很好。
英国有这么多穷人,但他们的日子照样悠闲:邮局晚开早关,下午4点就关了,中午还午休两个小时;周末没几个店开门,全歇了回家陪妻子孩子或者举家出游。英国穷人们都有着超乐观的心态:钱绝不是第一位的,不适合的工作,宁肯不做也决不能受苦或者委屈自己。餐馆里洗碗的,扫厕所的大多不是英国人,嫌工资太低固然是原因之一,英国人要干活就提出要正式签合同,既然是苦活累活,就要有保障不是?所以老板也不愿意雇英国人洗碗、洗车。英国穷人都干吗去了?闲着。“穷快活”在咱们看来是讽刺一个人懒惰、傻气,而在英国穷人看来则是天经地义的生存真理。
启示:“富生活”指标怎么订?
英国的穷人就这么大爷,日子过得不仅悠闲而且滋润。他们依靠的是国家的高福利政策,所以无后顾之忧。此外他们每个人都非常重视买各种社会保险,只要买了保险,你就进了保险箱,最终连丧葬费都有人给你出。
他们虽然衣着简朴,生活住房不上档次,但连我的日本同事都感叹:“英国普通人生活质量比日本人高,日本人活得太累了,什么都追求豪华奢侈,其实很浪费,没必要,透支生命太多了。”他眼里的日本人可能和现在不少中国年轻人一样“上赶着攀比豪华享受,比着劲儿地加速精神崩溃。”这话听着很有点哲理。
由此我联想到国内的现状,中国人超过英国普通人经济水准的的确不少,但我们的穷人比起英国的穷人还是有天壤之别。同时,我们的环境越来越恶化,再怎么有钱,空气不好、水质差,食品不是绿色食品,这些软性,潜在的差别才是“生活水平”本质的差别,仅仅穿戴上的差别是远远不能涵盖“穷”与“富”的差异的。学识、环境,悠闲无忧的心态、社会地位,金钱,这些综合在一起才是“富”的指标。英国穷人的生命质量是中国富人们的皮衣和汽车换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