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甘来
我叫王玉芝,我出生在中国黑龙江哈尔滨市,家就在那个松花江的边上。我在没出生之前我父亲就有一家私人工厂,就被当时的三反五反的运动革命掉了,那从此以后呢我们家里的生活就特别的困难。母亲呢在十年中养育了八个儿女。 我记得呢在1960年正赶上这个大饥荒,也就是农民工人呀,都被迫去大炼钢,使得没有粮食,市面上没有那些生活用品 。在那个年代呢,几乎什么都要票,粮票、布票、煤票很多吧!我那个时候是四岁,我记得那个时候呢母亲经常到外面挖那个野菜,挖回来野菜呢就包上那个菜团子给我们吃。因为很困难么,没有煤烧,冬天外边也很冷,我们的房间里窗户、门都是糊上纸,怕漏风,因为用煤呀去取暖,我们把煤买到家以后呢都掺上黄土,搁上水,为了取暖的时间长,我记的呢有一次呢,母亲和父亲出去了,去采野菜,挖野菜,充饥,那我们在家里不小心,取暖的时候呢就煤气中毒了,我们六、七个孩子呢, 就不省人事。后来呢母亲回来以后呢就喊邻居呀去帮着解救,因为没有钱医治,衹能把窗门打开,用空气来缓解。后来邻居知道了呢给我们一些热水呀,白糖呀,就这样把我们都救活了。时隔几年以后又赶上了文化大革命。
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呢,就是人整人呀,互相斗呀,我记的我们经常在外面唱,社会主义好呀这样的歌曲。我的父亲当时很不满意,经常把我们叫到家里,指责我们,不允许我们唱这样的歌曲。后来呢因为被一些造反派举报,我的父亲呢当时就被打成的反革命。 我的家就被抄家,我记得当时呢,我们的家里的所有值钱的东西,有一些袜子都被搜走了,家里空空荡荡的。冬天呢腌的酸菜缸里就是这点酸菜,这些造反派呢都得到酸菜缸里头搅和搅和,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我父亲的叔叔是个苏联人,当时在我们家抄家的时候就把这张照片抄出来了,抄出来以后呢,他们就看到我们跟国外又有亲属,这样又把父亲定成里通外国。 我父亲呢身上戴着一个反革命的大脾子,下面呢是里通外国,就在街上游街示众。因为当时我们很小嘛,都在上学,有很多同学呀,邻居呀都看见了。我们在那个年代呢知道我父亲没有什么罪,但是呢出去之后就感觉到,人们都用一种认为我们是这个反革命狗崽子的家庭,就被歧视,被打骂呀,就是在那种压抑的那种社会生活当中,去活着。就是很苦啊,内心里。我记的哪,在游街示众的那一天,父亲戴了牌子,很多的那个这个造反派呀,拽着我父亲的领子、头发往地上按。我们衹能是晚上回家呀,抱着我的母亲呀,很痛苦呀,很冤屈的流着眼泪。但是,那个时候也知道没有地方去说话,也没有地方去讲。
当我上小学的时侯啊,学校里头搞忆苦思甜,忆苦思甜呢就是新社会和旧社会的对比。给我们吃那种菜包子,菜和玉米面混成的包子让我们吃。当时说心里话呀,因为大饥荒的年代我遇到过呀,没有吃没有喝,当给我吃那东西的时候我感到特别好吃,我没有感觉到有新旧旧社会那种差别。在我们的家庭来讲,我觉得我吃的还很甜,比当年我母亲上外面挖那个野菜做出的那个团子还好吃。
我记得我的父亲当时被抓到那个牛棚,实际上也就跟监狱一样,有一些警察拿着那个鞭子在抽打所有的那个犯人,犯人呢在吃饭的时候首先要站起来读这个毛主席语录,然后呢再坐下来吃饭,当时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我很不理解,这个人哪就不知道怎么活着。,
每天到中午的时候呢,衹要一打下课铃,我就得急速的快点的往家跑,跑到家呢,母亲做完了饭了,我们在家里当中,吃的那粗杂粮当中割舍出最好的,端着这个盆我就赶紧往这个父亲的那个关押那个牛棚里去送饭。当我送饭的时候呢,我每次我就喊我父亲。我父亲在监狱里头看着我,我也看着我的父亲。
我看到我父亲那种慈祥又非常刚毅的那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呢,我觉得我的心里边就感觉到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感觉到还有点儿气息,还有点儿空气,还有点儿觉得有点儿见亮的那一天。
我的哥哥比我大一岁,也就十五、六岁那一年都到松花江边上去做那种水龙布。水龙布是黑色的,得把它刷成白色的,在松花江里那个水当中去刷,刷洗完了之后呢,一吨才能挣几块钱。我们就用这个挣来的钱去买粗杂粮呀,买点剩余的菜呀。 我记得我们买菜的时候,都不能买早上起来,农民种地种来的新鲜菜,因为很贵嘛。衹能是等到下了班以后,那个菜都已经蔫了,就剩余的菜,我们买那样的菜去吃 。那哥哥呢,后来呢也累病了,得了胸膜炎,也就不能去挣钱了,又没有别的生活来源。那个年代就等着去要饭,我们已经都作了要饭的准备。后来呢,真的是天意啊救了我们的家。这个邻居呢,邻居帮着找了一份糕点厂的,制做糕点的这个零工活。就每天糕点厂剩余的那种点心残渣呀,因为他们残渣也就扔了,我母亲就把它带到家。带到家以后呢,因为孩子多嘛,八个孩子,那也就够我们解决一些饥饿。
应有尽有
我的姐姐、哥哥就都被送到农村,下乡劳动,上山下乡劳动。后来文化大革命结束了,母亲就把我的哥哥、姐姐,还有妹妹都叫回家来了就开始学习。那学习的时候呢还是那三十多米的那个房间,床上摆了个小方卓,所以四、五个姐妹们呢就在那个房间里头学习,母亲就希望我们能够考上大学。可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1977年我们家一块儿就考上三个大学生。在当时的老百姓的心目中就引起了轰动,这一家人从被打成反革命,无衣无穿的那种生活环境,突然间出现三个大学生。虽然呢母亲也很高兴,父亲也很高兴,我们都上了大学了,但是仍然我的家庭还是很困难。我又找了一份缠那个毛巾的活,缠那毛巾的碎头,我每天就在家里缠毛巾碎头。靠着挣来的这点钱去养活这几个大学生,能够供他们上学。 时隔几年以后呢,家里就逐渐的缓和了,那我就找到了一份工作,这个工作就是在哈尔滨的道外区仪表公司。这家工厂的领导看我工作态度也很好也比较认真,他当时就把我送到了哈尔滨市的传播学院,我就到了那家大学去读书。我学了五年以后呢我就拿到一个大学文凭,回到这家工厂他就聘用我当工程师。在这家工厂,我一直工作就搞这个电子表的设计。后来这家工厂就不太景气就倒闭了。倒闭了呢我也就面临着下岗,我就再寻找门路,也在找工作啊,也在看看能不能做生意啊。
我认识一个朋友,后来他呢跟我讲,说现在的,搞电子产品做这个销路比较好,因为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呢,在电子行业呢几乎就是起步得很晚,我就是靠着我以前的积蓄办了一家公司。叫哈尔滨市东方电子有限公司,公司的地址就在哈尔滨南冈区的卫生学校,就在哈尔滨建筑程大学的对个,整个就是底下的是一层楼。
开始的时候呢,因为我也没搞过经营,我就凭着我自己接触的一些朋友吧,我就开始做这个批发生意。我首先卖那个电脑,电脑那种 PC机啊,就从香港進来的一些设备,然后我就在当地呢就卖。那个年代就像我这样作生意的不是很多,在哈尔滨就是最早呢,也就两三家吧,我几年的功夫就发展起来了。几年的功夫呢,哈尔滨就出现上百家搞电脑的。后来我就改行了,我就干别的做电源啦,做计算机的电源,那时候也是搞批发。我记得我每换一个行业呢,就是在这个全国的这个行业当中,我都是批发第一。我卖打印机也是那个年代就是卖3240打印机,后来又卖那个电源,就ups电源。那时候是说从日本富士电源。后来我也就搞这个批发,从整个东北东三省我就批发这种电源。那后来这个电源呢,又很多家又都是热门了,他们就都抢手都干,后来我又改了,我就就卖这个复印机。卖复印机呢没想到我又卖这个理光复印机还有日本复印机,我当时卖理光复印机就在全国的时候又排第一名。后来呢这复印机呢,我又看在东北呢又都家家都开始卖了,又都开了嘛,这个利润又很薄。我又换了一家,我最后就换到卖空调,因为东北很冷嘛,几乎没有人就是买空调,但是随着人们生活的提高呢,他建成高楼大厦了他也喜欢买一些设施呢,我就开始卖空调。我卖空调的时候呢起的名字就整个全改了,我就改了东北空调有限公司,我起的名字呢也大,这一下子呢这个空调就干大了,整个我就在东北的这个地区呢,沈阳有分店,哈尔滨有分店,大连、长春都有卖我这个空调的这个分店。我记得那个年代呀 ,我这个每天到下班的时候,我的这个销售额都很大,我的出纳和会计就点完了钱的个时候呢,我拎着兜子就到银行去,到银行去都从来不用手点全部是点钱机,一兜的钱哗哗的就点,银行就入帐。那空调呢我记得在当时很热门。那年我记得我卖空调的时候,每到夏天的七月份的时候,每一天空调都卖五六十台,就是往外安装,光员工就有五六十人,光在外面安装的人就是很多。
那后来呢我是从一无所有啊,到了应有尽有,我出门呢有三部车。这个楼房呢我有好几处楼房,几乎就是说我所要需要的呢几乎都应有就尽有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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