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红冰《回归荒凉》书评

读完《回归荒凉》一书，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迷朦虚无的醉态，那是对文学之美的醉，谓之文醉，文醒之后，开始思索，思索什么？－－如何界定袁文之归属？回归荒凉的艺术魅力和思想深度显然更胜《自由在落日中》，文笔也更加纯熟，书中袁红冰先生将他倡导的英雄人格哲学诗化为男女主人公云水寒和柳容。

美少年云水寒的父母都是被共产邪灵放逐到内蒙的音乐家，为保持心灵的纯洁而甘愿被放逐。美少年的精神内涵，除了生命的原始信息之外，便是父母遗传的音乐神韵，从有限的阅读里，被孕育的是对生命美的诗情画意，对于荒凉的天然神往，以及对于自由的一往深情。天性和有限的环境使他苦恋音乐，特别是母亲终身热爱的提琴。苦恋的结果凝集于与环境交融的蒙古音乐，凝集于逸飞远去的时代主旋。一次偶然的机遇中，云水寒在绝少人迹的大漠深处结识了万骑将帅之后的金泉姑娘。对于英雄时代的缅怀而来的辽远悲凉，成吉思汗悼亡曲似乎是最典型的水墨勾勒。这位蒙古少女清纯如沙漠甘泉，美目凝神的同样是大漠里孤独的旋风，是地平线上被雷电劈裂的落日。心灵相通，同赏《成吉思汗悼亡曲》的长波起伏中隐含的蒙古英雄冷竣锐利的意志锋芒。在日日夜夜的演奏伴唱中，云水寒更深入了对古蒙古史诗的理解───“蒙古铁骑征战万里，不是为了开拓疆土，因为蒙古草原碧野无垠；不是为了掠抢财富，因为蒙古草原涌金堆银；不是为了掠夺美女，因为蒙古草原美女如云。－－－是对自由的神往，是踏碎地平线的豪迈；是地平线外的意境：跃上兰天，体验超越人身的无限自由；是为搂抱太阳，做袭卷长空的英雄之舞；是想摘取耀眼的繁星献给抚媚多姿的情人。只要高原上还有漫游万古的紫色长风，蒙古之魂的自由梦幻，就会诉说蒙古英雄史诗中的故事，向风裂的岩石，向怒放的野花，向落日中艳丽的流霞。悼亡曲的序曲辽远深长而徐缓起伏，其主旋冷竣而不凶残，威严而不恃强凌弱，睿智而不阴险狡诈，有一种直视雷电，侃对狂风的王者之风。悼亡曲展示的画面更是壮美无比：紫色的长风，漫过万里戈壁，吹散万年悲凉；十万明眸皓齿，盛妆如霞的蒙古美女垂手肃立，面朝深红的落日，为英雄凋残的生命吟诵挽歌，英雄升腾于天地之间，美女幻化成万里花海。

他们热恋相爱了，然而敌视自由的中共邪灵，为摆脱自身的过早覆灭而发动的‘文革’ 把它的魔爪深深的插入沙漠，以革命的名义活活烧死了这位纯洁如初雪高贵如黄金的少女－－－在烈焰中，金泉姑娘竟然未哼一声！云水寒为没有能够与金泉共同拥抱金色烈焰而悲痛欲绝，他下定决心，要重返红尘俗世, 与共产邪灵异化了的人性作百年持久战。体制内改革不可能获取足够的自由，使中国人历经一次具有灿烂史诗神韵的精神复兴运动，使已经堕落到极点的人格走出耻辱的五十五年中共历史阴影？－－这种复兴运动在中共现有的机制下已不可能！笔者深感袁先生的悲凉不是没有道理：举世公认的法轮功精神道德复兴运动受到全世界的欢迎尊敬，而在中共操控的大陆竟然被宣布为非法而打压，社会公正何在？

按照云水寒的理解，一个公正社会由四大要素构成：平等 、正义、自由、人道。平等是指法律权利平等，自古就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的记载，现代社会更细化为在无罪推定的原则下接受调查和审判；法律权利平等乃是平等的限度，也是正义的起点，正义承认公平竞争所产生的差异，承认自由的价值可体现的多姿多彩。共产主义的绝对平等，是在歪曲现代法学原则而把平等推向极端，是为了破坏自由，消灭个性，亦即破坏正义，破坏社会公正；自由平等竞争的结果产生的差异必须体现人道。即　１）无论差异多大也要保障四项基本人权，即言论、信仰，免于匮乏和恐怖，要从立法做起。２）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任何人不因社会地位或财产况状多享有丝毫特权。

云水寒因无力改变现状而重新走向荒凉，在荒凉中寻找原始的自然人性。
柳容的父亲柳如絮出身贫农，因怕穷而善变，是北京大学法学院的副院长兼西方法律思想史博士生导师。柳如絮指导的五名博士生中有一名千万富翁华荣和一名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的秘书刘逸云，一次生日宴会柳如絮酒后吐真言：他和这两名博士生，千万富翁和中共官僚之间有一场钱权和知识荣耀的交易，天性高贵的柳容因父亲在人格道德方面的堕落而痛苦，开始酗酒，并找了个酒吧歌女的职位，以示报复，她在父亲的圈子里包括那些具有博士头衔的人群中没有找到本来意义上的英雄，没有审美激情，没有诗意，所见到的只有腐败权力和肮脏金钱在神情上达到共性，－－－浅薄的傲慢，愚蠢的炫耀，放肆的专横和无耻裸露的物欲。“高贵被忘却，清纯不复存在，诗意被嘲笑，生命的神圣感枯萎了；激情之火已经熄灭，道德信仰已经崩溃，心灵已经锈蚀－－中国人的生命中只剩下横流的物欲。” 柳如絮的小三角华荣和刘逸云尤其使她不能容忍。从他们那里她看到了道德败坏的中国现代社会的缩影。

在文化道德内涵早被阉割的改革开放年代，打着法制羊头旗帜的体制内，权力、金钱和知识结成了新型的神圣同盟，这种同盟以知识分子的人格堕落为基础，毛泽东时代的臭老九吃香了！概因中共当局需要学者证明他们权力的合法性，奸商需要为他们的肮脏财富的合法性论证，而文人则要借权力和财富提升其社会地位。柳容之父及其他物欲代替真理追求的知识分子把一群俗不可耐的畜牲－－－中共官僚和奸商引进了神圣的北大校园，燕园风流色变使她哀愁苦闷，偷窥她心灵并偷去她少女贞操的男人食言破诺，经历了狮虎山之生死洗礼后清醒‘复活’ 的柳容试图从创作中寻找激情，找到的却是异常的梦境：一颗颈部滴血的美女头颅，顶着形如泰国佛塔的金冠，流光溢彩的美目透过弥漫的金雾，从雪白的日球上俯视尘世。－－是造物主的道德精神滋养被切断，是众神聚焦凝视中原大地，还是别的什么？

为了解脱谎言遍布神州大地，虚伪满朝满园的苦闷，也为了解开梦的启示，她做了一次泰国之游。泰国的风情使她感到轻松，泰国少女的微笑富有人性的魅力，泰国人的眼睛里没有国人的那种浅薄而冷漠的傲慢、夸张而虚伪的热情。泰国人妖有超越物性的娇美，泰国船夫的美目里依然有黑豹一样的专注神情。她不能热恋黑豹，因为他属于热带丛林，而柳容的心早已许给了北国旷野雪原的长风，那漫游万里的长风中有冷竣的诗意，审美的激情，那是她生命的本体。归国后在茅台酒厂的演出，她创作的烈酒颂，是她奉献给少女时代心灵之友的力作之一，因为烈酒之王茅台易于使人迷醉忘情，脱俗归真，在茅台酒雾中，她回忆起断断续续的往事，那还是青梅羞涩的敏感时代，在天安门广场，她那冰清玉洁的心灵就发过愿，愿代替那伏在云水寒那个堂堂男子肩头死去的妙龄少女。两年之后，在拜访全世界最高寺院绒布寺之后，在落日的金雾中又看到了他敏捷潇洒、英俊秀丽的身影。她的密友吴匕因蔑视社会风气而玩世不恭，因放纵物欲而吸毒贩毒，被判了死刑，为救吴匕无奈接受华荣的侮辱性演出条件，以古典浪漫悲剧为题，演出古中华文化中经典之悲怆，她以心中的英雄作为精神支柱，完成了“填海、刑天、逐日、铸剑”为题材的舞剧，在铸剑一幕中，完成了与火焰拥抱作舞的潜意识心愿，她救吴匕，不仅仅是私人关系密切，也不仅仅是传统的侠义精神，也在于她认为现行的维护腐败权力和肮脏金钱的法律制度，比毒品买卖更罪不可恕。事实证明，腐败权力和肮脏金钱的共同代表，中共太子党，才是中国最大的走私贩毒集团。

云水寒怀着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怀着未能伴随心爱的少女烈焰焚身的耻辱，走向荒凉，在阴山山脉深处西方尽处的悬崖古洞内继续思索，并开始了苦行僧式的自我惩罚生活，为的是洗刷耻辱，净化灵魂，回归自然，成为真实的虚无，柳容的妖娆美色全然不能使他动心，因为他的心早已给了金泉姑娘。每天对着大漠尽处的地平线，凝目沉思，深入沙流中干枯的湖泊吸取清泉，徒步百里购买烈酒，让痛苦在烈酒中燃烧，让耻辱在时光的推移中流逝，渐渐地，他感到世间万事万物皆有生命，荒原、绝壁、裂缝、岩洞、驼铃、流沙、衰草　狂风、浮云、落日、雷电、雄豹、野狼、苍穹。。。。。。这些存在都有色彩变幻，都会跟他对话，他愿与草木同朽，随岩石共裂，只为回归荒凉，回归自然，创建一种高于物欲的生活方式，只为寻回失落的洁净之心，用心灵之圣火，熔铸史诗和哲理。。。在一次回到岩洞时，发现记载他心血的羊皮书被鼠类噬碎，他悲痛欲绝。柳容视生命之美为生命之本质，沙漠的干燥狂风并不利于保持少女洁白如玉的青春，她曾一度回到北京的豪宅，但是她发现都市的嘈杂庸俗更加无法忍受，再度深入大漠。她那倾慕英雄的英雄人格的少女之心，她对于审美激情为主体的理解，终于感到了上苍，使下决心结束残生的云水寒在半疯癫的状态下，即主意识失控的状态下与柳容作爱，显然她得到的似乎只是云水寒的背影，然而她育出了他们的结晶，英雄那狂歌醉舞般的辉煌情欲留下了英雄生命的遗嘱，孕育了意义的立法者。

英雄逝去了，但屹立不倒，像是青铜铸就，像是岩石雕刻，脸上居然还飘落着一缕灿烂流云的迷人微笑。英雄的魂魄在荒原上空，在中原大地飞翔，英雄人格如点燃的星星之火，必然燃起熊熊烈焰，净化民族的人格灵魂。具有灿烂史诗神韵的复兴精神运动是指日可待的－－目前《九评共产党》引发的退党大潮或许就是这种精神复兴运动的一部分。

论及《回归荒凉》的归属，暂称为长篇散文小说吧！文字之美，我想还是留给读者自己去品味，希望每位读者都经历一次令人忘却一切的深沉的文醉。书中的人物描写，犹如他的人格，具有一种回归自然的倾向，让“岩石象岩石，鲜花象鲜花，男人更象男人，女人更象女人”的理念，传统的男刚女柔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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