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用一个个美好的承诺牵着家长鼻子走
田女士听朋友说新加坡“母子留学”挺好,她想把上小学的儿子和上初中的外甥女办到新加坡上学。2002年3月田女士从报纸上看到某合法中介机构刊登的赴新加坡母子陪读广告,他们到该中介咨询,中介公司办公人员告诉她们赴新加坡母子留学的业务由郝某负责。在中介公司举办的留学说明会上,中介承诺保证母子二人同赴新加坡,保证所有的孩子进入政府学校。总之介绍的都是吸引人的一面,关于新加坡学校入学需要考试,考上以后还要交教育基金,孩子考不上政府学校怎么办,家长在新加坡求职可能遇到的困难等等都没说。田女士对在学校一直很优秀的儿子寄予很高的希望,外甥女小周在就读的中学学习成绩也始终名列前茅,田女士姊妹俩都是普通职员,她们希望孩子将来能够有更大作为。考虑到新加坡是双语国家,经济也比较发达,自己现在吃点苦让孩子到那里读书也许对孩子的前途发展更有利。于是两个孩子不顾老师的劝阻都休了学,一心准备去新加坡。
与小周同学同期经那家中介的郝某办理赴新加坡留学的孩子近30人。2002年7月,郝某声称这些孩子的英文水平太差无法适应新加坡的全英文教学,需要给孩子们进行3-4个月的全封闭英文补习(小学生4个月,中学生3个月),每个月收取补习费1200元人民币。为了孩子可以顺利到新加坡留学,家长们如数把钱交给了郝某。所谓的封闭学校就是东陵区一个旧招待所,孩子生活学习没有专人管理,晚上,孩子们甚至可以不回去住,有的孩子曾在电脑房里过一夜也没有老师过问。8个孩子挤一个狭小的房间,夏天天热,原来承诺的孩子可以天天洗澡也不能兑现,好多孩子身上都长了痱子。吃的东西也很糟糕,田女士说,在她去探望孩子时正好看见孩子吃的面条里有蟑螂。孩子培训的课程安排也很混乱。
骗局漏洞百出家长浑然不知
课程提前半个月无故结束了,余下半个月的学费也没退。由于新加坡入学考试是在每年的10月份举行,2002年10月7日郝某通知家长要马上带着孩子们去北京办理返签证,然后去新加坡参加入学考试,等孩子被学校录取之后再帮助家长办陪读身份。家长把孩子的报名费、公证费、预付金共计3320元交给了郝某。在去北京的前一天,家长与中介签订了一式两份的协议,把发生的费用详细地写在了协议里面,并且规定了违约责任。郝某把一式两份的协议都齐到了自己的手里,说是要回公司盖公章。(直到今天,田女士也没有再拿到盖了公章的协议,现在去找中介公司索赔,中介却声称郝某根本不是他们公司的人,对郝某的行为公司不负任何责任。)
母子同去新加坡的承诺中介已经无法兑现。小周同学先跟郝某去京办理签证(田女士的儿子轮到下一批签证)。在火车上,郝某向孩子们收取了新加坡大使馆押金10000元,新生费、机票费5000元,总计15000元人民币。并且说这些钱包括在北京签证期间的食宿费。郝某收取这些费用时没有给家长和孩子开任何加盖公章的收据,只是给每人写了一张收条。
到了北京站,没有人接站,没人安排旅馆。郝某让家长在站前广场看着行李,她带着20多个孩子去大使馆签证,结果遭到拒签。回到火车站,郝某和家长带着孩子现联系的旅馆,食宿均自理。接着郝某让家长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再去签证,并且告诉孩子绝对不可以说是去新加坡考试,要说去新加坡旅游。晕头转向的家长们只好照做,但是只有少数几个孩子办理了14天的旅游签证,多数都没签下来。郝某让孩子们在京等候,她飞了一趟新加坡,回来就办成了去新加坡的签证。陪同的家长们谁也不知道郝某到新加坡通过什么途径把孩子们办过去的,但一想到孩子要进行考试,也没问那么多,就让孩子们跟着郝某去了新加坡,在京等待签证期间花费的几千元钱也自己承担了。(中介及郝某就是利用了一些家长望子成龙的心理,才使得这么个漏洞百出的骗局得以继续。培训没有正规课程、收款没有正规收据、协议没有盖公章、签证不许说去新加坡的目的……这么多的疑点仍然没有唤醒家长们的理智。)
交了包括食宿的费用临行还要带10公斤大米10根香肠
到达新加坡以后,郝某把20多个孩子安排在一处民宅里,三室的房子,七八个人一屋。大家都睡在了临时铺着垫子的地上。小周同学住的房间一共有7人,5人挤在屋里的三张垫子上,两个人睡在阳台上。新加坡的10月依然很热,屋里的空调坏了,一些孩子晚上热得受不了就到大街上的咖啡馆买一杯咖啡坐一夜。出国前,交了包括食宿的费用后,郝某让每个孩子带10公斤大米、10根香肠等食物。当家长质疑时,郝某还理直气壮地说要孩子出国就要让孩子做好吃苦的准备。没有专人给孩子做饭,郝某十七八岁的儿子凑合做。等孩子们把带来的大米吃光了,郝某采购一些面包放到冰箱里。郝某为省钱挑选不收或少收报名费的学校让孩子们分批去考试。早起去参加考试的孩子,有的来不及吃早饭,等回来时冰箱里的面包早已被在家的孩子抢光,只能饿着。小周对家里说,到新加坡第一个早上,郝的儿子买了些牛奶,因人多不够分,他把牛奶兑上水给孩子们喝,后来连这种稀释的牛奶也没有了。
20多人住在一个民宅在新加坡当地是不合法的,经当地居民举报,孩子们被带到警察局。事后得知,郝某是与新加坡一学生宿舍签了租用协议,找了担保人,办的留学考察签证才把孩子们办到新加坡的。事成之后,郝某为省钱没让孩子们住进正规的学生宿舍而是租了一处便宜的民宅住。从警察局出来后,学生宿舍负责人与郝某展开了争夺学生大战。鉴于郝某安排的条件太差,小周等十几个大点的孩子宁可跟着陌生的宿舍负责人过去住,剩下的那一半孩子硬被郝某及其儿子给拉回了民居。
孩子们打电话把在新加坡的遭遇告诉家人,父母在国内心急如焚,惟恐孩子有什么不测,于是告诉孩子赶紧让郝某买机票回国,只要安全回家,什么都无所谓了。可郝某大概是怕这样半途而废,家长会要求退钱,她不同意孩子回国,一直托到签证快到期才把孩子们带回来。因为郝某不舍得花报名费,只带孩子们参加不交或少交报名费的学校考试,所以孩子们在新加坡也没参加几次考试。
即使办成了“母子陪读”境遇也很尴尬
回国以后,郝某以各种理由拖延与索赔的家长见面。田女士得知这家中介不可靠,自己通过新加坡朋友联系一家当地中介,2002年底田女士带着儿子和外甥女办成了“母子留学”。今年1月上旬两个学习基础很好的孩子考入了政府学校。这时,田女士已经交给郝某近万元钱,小周家交给郝某2万多元钱。这还不算自己期间的花销。
田女士说,外国孩子在新加坡上政府学校跟当地孩子待遇是不同的。当地人只需交几新币学费,但外国孩子小学每月要交90新币,初中孩子每月144新币,同时外国孩子要每两年交1000新币教育基金。每个陪读人员交2.5万新币抵押金到担保人账户上。此外,每年书费要200多新币,刚去时,一般有半年时间用英文授课,孩子听不懂。只好自己花钱补语言;还有每月最低房租也要300新币,乘车卡要200新币。可是陪读妈妈的工作很难找,一般都是打每小时四五新币的零工,这样的收入还很难保障。在新加坡过了半年多以后,田女士的儿子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在那里求学,田女士说尽管她们通过种种努力办成了“母子留学”,可是10岁的儿子身心还是经受了不小的创伤。回国后,为了减少点心理负担,孩子没有回到原来的学校,而是转到另一所学校,但因为这一出去回来耽搁,孩子学习成绩由原来居上游水平,下降到中游水平。小周因为是初中生适应能力强些,在母亲陪同下仍留在新加坡继续艰难地求学。小周妈妈去了新加坡后,她打工收入远远不能满足母女开销,在国内的爸爸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供养留学女儿,自己住进了单位宿舍。
2万多元钱对于小周家来说非常重要,可是小周家人和田女士在追讨违约费过程中,拿着钱的郝某却失踪了,她们去找中介公司负责人,负责人拒不承认郝某是该公司员工。而田女士姊妹两家手中握着的一大把收条,签的都只是郝某的名字,没有加盖公章。与郝某当初签的协议至今还在郝的手中。
这些被骗的家长如何讨回公道?逍遥法外的骗子谁来制止他们继续行骗?把少年孩子盲目送外国求学的家长自己该反思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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