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人、车的密度,澳门比北京高得多。北京每平方公里650人,澳门则高达2万人;北京百人拥有不到两辆车,澳门每三个人中就拥有一辆卧车。
若比文化素质的高低,则北京不比澳门低。北京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占人口的近半数,澳门高中以下文化程度的人占大多数。
两厢比较,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结论:人口文化素质高、车少人稀的北京,马路文明却远不及人口文化素质低、人挤车涌的澳门。
是北京交警没有澳门交警忠于职守?非也。北京交警是全国公认的“业精、尽职、操守”的一流队伍,比起澳门交警毫不逊色。如果仅从马路上观察,北京不管刮风下雨,大街小巷均可见交警的身影;而澳门无论何时,街面上很难觅到交警的踪影。
两厢对比,又可以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两地的“不同”,和交警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么,究竟什么原因造成这种“不同”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公共意识的差异。笔者不由联想到另一种景象:走进京城许多机关家属楼内,公共走廊、天井卫生与每户室内卫生泾渭分明。前者是土飞尘盖,污乱不堪;后者是铮光瓦亮,一尘不染。究其原因,仍然缘于公共意识欠缺。看来,公共意识之强弱,与文凭、职务的高低,城市的大小,生活的贫富不成正比。
公共意识乃关爱众人、关爱社会之意识。其核心是博爱,即爱他人、爱社会,是一种没有私心的爱。记得清末名人曾国藩家族中有件代代相传的趣事。说的是曾国藩在京城做官时,有一天,湖南湘乡老家来信,称府上为盖新宅,与邻居为一墙之隔的地界发生争执,几乎闹到要打官司的地步,甚是不快,欲求助曾国藩的权势。曾国藩收到此信后,联想起康熙年间大学士张英写的一首诗。于是便写了一封长信给弟弟曾国潢,并将这首诗附上:“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有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曾家父子兄弟读了曾国藩的信和此诗后,爱心油然而生,胸襟豁然开朗。“让他三尺有何妨”!毅然将地退缩了三尺。曾家的这一举动,深深地感动了邻居,其邻居不仅不再与曾家争执,见自家的地很方便曾家,也秉着“让他三尺有何妨”的爱心与宽忍,转让给了曾家扩建新宅。
一百多年过去了,笔者现在再读这首诗及事,仍觉得乐趣无穷,感悟至深。人从降生到这个世界始,就是社会之人,就要与人相处,包括朋友、同事、邻里等等,就要在社会这个公共的大空间中生存。所以,每个人的爱心不能只圈定在与自己有直接利益的人与事上,每个人的道德意识不能只局限于自家人的小圈子里。否则,如同现在人人都能感受到的“出门见丑,离家受困”之窘况,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笔者认为,培养公共意识,补上博爱教育这一课,是落实江泽民总书记“以德治国”思想的题中应有之意。十年动乱中,“博爱”这一人类优秀文化遗产,被当作“封资修”的东西遭到批判,至今余毒尚存。人们公共意识的淡薄,与此不无关系。
试想,如果人人都具有“让他三尺有何妨”的博爱、宽让之心,良好的社会公德岂有树立不起来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