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中共發布的魯迅郵票。(圖片來源: Adobe stock圖)
魯迅的一生,是被中共利用的一生。他一生並未入黨,然而在他逝世後,卻被中共塑造成意識形態的工具。從「旗子」到「棋子」,再到如今逐漸成為「棄子」,魯迅被利用了數十年,他的尖銳批判被斷章取義,用來作為中共宣傳武器;毛澤東藉此統戰知識份子、打擊國民黨,並將魯迅神化為「民族魂」。死亡讓魯迅失去辯駁的機會,也讓他更容易被套上政治的外衣。
魯迅(1881—1936),被説成是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他的一生曾熱烈讚美十月革命,翻譯東歐與蘇聯文學,與質疑革命的人唇槍舌劍,甚至被人誤解為「拿了蘇俄的盧布」、「成了俄國女婿」。但事實上,魯迅直到去世都沒有加入中國共產黨。
他並非沒有機會入黨。魯迅早年結識了中共創始人陳獨秀、李大釗;晚年更是生活在共產黨人環繞之中,左聯的茅盾、丁玲、夏衍、周揚、陳荒煤,還有最親密的朋友馮雪峰、柔石、胡風,乃至知己瞿秋白,全都成了黨員。換句話說,如果魯迅想入黨,他的門路比誰都順。可他偏偏選擇不入。
魯迅從熱烈讚美到冷眼旁觀
在十月革命剛剛爆發時,因爲不瞭解,魯迅不乏讚美之詞。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魯迅開始敏銳察覺到共產黨的暴力本質與山大王氣。
1931年,毛澤東的詩詞被馮雪峰拿給魯迅看。魯迅一眼就看出那股「稱王稱霸」的氣息,準確地說,是「山大王氣」。
魯迅說過:「假如你們的革命勝利,我第一個要逃跑,因為要殺的恐怕是我。」這並不是單純的玩笑,而是他對未來的深刻預感。
魯迅的預感來自於對歷史的洞察。他見識過清末帝制、袁世凱稱帝、張勳復辟,也看過列寧、斯大林如何對待知識份子。他太清楚「強有力的政治與自由思想是不相容的」。
魯迅眼中的共產黨 從希望到恐懼
在魯迅看來,強有力的政治必然要求「服從、服從、再服從」。而黨的誓詞就要求「犧牲自我,服從黨紀」。對於視獨立精神與自由批評為生命的魯迅來說,這是窒息性的枷鎖。
左翼作家常把「打打打、殺殺殺」當成文藝。魯迅敏銳指出,這種「先立題目,再造文章」不過是八股換皮。真正的文學,應當是從心中自然流露的真誠與趣味。若入黨,就意味著必須放棄文學獨立,成為組織的「肉喇叭」。這對魯迅而言,比死亡更痛苦。
預見知識份子的命運:魯迅早就說過:「強有力的政治跟自由思想是不相容的。」
他看過俄國知識份子在革命後被整肅的下場,也知道一旦共產黨奪權,最先倒霉的就是像自己這樣敢言的知識份子。正因如此,他才告誡朋友胡風:「蕭軍不要入黨,進去了就這樣死了。」
魯迅的警覺與孤獨:魯迅雖然同情工農、厭惡軍閥與官僚,但他更清楚革命很容易被地痞流氓、投機分子利用。他筆下的《阿Q正傳》不只是寫辛亥革命,更是對未來三十年「中共流氓化政治」的預言。
革命中湧入的並非理想主義者,而是「食人花」般的暴力分子;無產階級專政不會帶來思想解放,只會帶來新的奴役;知識份子在任何強權下,都將淪為最先被清算的對象。
因此,當毛澤東聽到魯迅的説法後,哈哈大笑地說:「我跟魯迅的心是相通的」時,而魯迅心裏想的卻是「恐懼」。
魯迅不入黨的原因分析
保持失去了文學的自由:入黨意味著必須接受政治命令,把文學變成宣傳。魯迅視文學為生命,斷不可能為了「組織需要」而扼殺真誠。
對「山大王政治」的警惕:魯迅早就嗅出毛澤東的「稱王氣」。他見過太多王朝與獨裁者,明白這種力量一旦坐大,最先被犧牲的就是知識份子。
真正的知識份子不能隨波逐流:左翼作家們今天喊這個口號,明天喊那個口號,看似「天天進步」,實際不過是迎合權力。魯迅認為,真正的知識份子的思想,不可能如此輕易轉向。
魯迅的一生,從激情到警惕,從讚美到拒絕,走過了一條痛苦的認識之路。他曾經對蘇聯懷抱希望,也曾經受蘇聯宣傳的誤導,但最終,他靠自己的敏銳與誠實,看清了共產黨的本質。
正因如此,魯迅至死未入黨。毛澤東後來要把他封為「黨外的布爾什維克」,郭沫若甚至把他捧到「比孔子還偉大」的位置,這不過是利用魯迅的聲望做政治包裝。魯迅若泉下有知,恐怕只會冷笑。
魯迅說過:「假如你們的革命勝利,我第一個要逃跑」。這既是自嘲,也是他對未來最深的悲哀與洞見。
周海嬰在《魯迅與我七十年》的一書中記載:1957年,毛主席曾在上海請幾位文化界人士座談。羅稷南在座談中問道:「要是今天魯迅還活著,他可能會怎麼樣?」毛澤東沉思片刻之後,回答道:「以我的估計,魯迅要麼是關在牢裡還要寫,要麼是識大體不做聲。」
儘管如此,中共還利用了魯迅70多年,直到近年來,才將他拋棄,從課本裏刪除他的作品。既然如此,何必當初呢?中共爲甚麽還要利用魯迅這麽久呢?,説起來一批幾大原因:
魯迅的成爲中共的「旗子」文化地位無可替代
他的批判筆鋒,讓他成為「中國最會罵人的文人」。
魯迅敢罵、敢批判,中共正需要一個「精神資源」,來證明自己站在正義與人民的一邊。
國際影響:魯迅翻譯蘇俄文學、讚美十月革命,在世界左翼文壇有知名度,方便中共向蘇聯「交代」:中國有與國際共運接軌的文化巨人。
魯迅就像一面「旗子」,插在那裡就能說明:我們這個政權,是文化正統、是民族正統的繼承人。
魯迅作品的「批判性」成爲可被利用的「棋子」
魯迅一生寫了大量揭露黑暗、批判專制、鞭笞麻木的文章。這些文章本意是針對中國的整個權力結構與民族劣根性,但中共有意識地選擇性使用:
把魯迅對清末、北洋、國民黨的批判,說成是對「舊中國」的全盤否定;
把魯迅的「革命熱情」強調為對共產黨革命的支持;把魯迅的「人民觀點」包裝為「天然的布爾什維克」。
魯迅本來是批判一切權威的人,但中共把他「修剪」成專門批判國民黨、帝國主義的工具。
毛澤東的政治需要他
毛非常清楚魯迅的價值。1940年代延安時期,毛就提出:「魯迅是中國文化新軍的最偉大的先鋒。」
毛知道:在知識份子中,中共缺少真正能服眾的文學巨人;
利用魯迅,可以統戰知識份子,告訴他們:「看,魯迅站在我們這邊,你們也該跟上。」
毛甚至把魯迅定性為「黨外的布爾什維克」。這種「拉攏」方式既抬高了魯迅,也為中共披上一層文化合法性的外衣。
用魯迅對抗國民黨和異議知識份子
對外宣傳:魯迅代表進步文化,國民黨代表落後專制。這樣的對比,極具宣傳效果。
對內壓制:如果有知識份子批評中共,中共就用「魯迅精神」來壓人:魯迅那麼犀利、那麼革命,你怎麼敢不跟進?
郭沫若的轉變最典型:魯迅在世時,他罵魯迅是「文藝戰線上的封建餘孽」;魯迅一死,毛一指示,他立刻改口「孔子不如魯迅」。
魯迅被塑造成一個「工具化的聖人」:既能打擊敵人,又能馴服知識份子。
「死」后更方便被利用 最後成棄子
魯迅1936年去世,其實讓中共更好利用:死者無法辯駁:魯迅本人沒法出來說「我不入黨」,所以中共能隨意解讀。
形象可塑性強:魯迅本人的文字裡有大量激烈批判,容易被斷章取義;可以神化:毛時代甚至把魯迅抬到「比孔子還偉大」的高度,封成「民族魂」「革命導師」。
今天的魯迅爲什麽會成爲「棄子」?
魯迅太犀利了:他的文章刀刀見血,批判愚昧、揭露專制,這些文字如果對照今天的現實,容易「對號入座」。
不好控制:魯迅本質上是獨立知識份子,不是誰的附庸。他的真精神和當代政治話語是矛盾的。
時代宣傳需要變了:如今官方更喜歡「正能量」「偉光正」的故事,而魯迅的筆觸太尖銳,不符合「和諧」敘事。
所以,利用了70年之後,魯迅作品被削減、淡化,然後從課本中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