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十里洋場很熱鬧,經常有街頭藝人來做表演。(示意圖/圖片來源:Adobe Stock)
對抗地心引力的輕功
倪匡從小在上海長大。大上海十里洋場很熱鬧,經常有街頭藝人來做表演。
那一天,來了一位中年人,穿一襲灰色長衫,帶著個小孩。中年人用白粉在地上畫了一個很大的圈,直徑大概20米吧,那就算是他倆的表演場地了。
表演開始前,中年人開始繞場疾行,越走越快,隨身帶起一股風,衣袂飄飄,簡直如同御風飛行。倪匡說,那速度,絕不亞於世界比賽中的短跑選手。但他不像運動員那樣甩胳膊甩腿,跑得齜牙咧嘴的,他只是在「走」而已,而且走得神定氣閒。只用走的就能達到百米衝刺的速度嗎?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還真的是難以相信。
只見中年人從觀眾那裡借來了一個火柴盒。那個年代的火柴盒是用極薄的木片做的,承重量頂多也就半斤吧。中年人把火柴盒放在地上,輕輕一躍,一隻腳就穩穩地站在了上面,然後他撩起長衫,來了一招「金雞獨立」。接著他又在火柴盒上穩穩轉了一圈,向後飄行一米,輕輕落地。
表演完後,中年人把火柴盒還給觀眾。大家一看,完好無損。他的體重少說也有50公斤。可這隻承重量只有半斤的盒子是怎麼承載得了這麼大的重量的呢?而且,他在上面穩穩噹噹站了起碼有10秒鐘,還能轉圈。那難道說,這10秒鐘裡,地心引力對他不起作用嗎?那他又是用什麼辦法抵抗地心引力的呢?
只見中年人拿出了一個花盆,招呼周圍的孩子們給花盆填上土,然後他在土裡埋進了一粒種子,再用罩子給這個花盆罩上。幾秒鐘後,中年人掀開罩子,種子發芽了。再罩上掀開,小苗兒長高了。再罩再掀,小苗兒長出藤蔓,開出了一朵小黃花。周圍有人認出來了。這不是黃瓜花嗎?中年人說,正是。
罩子再次掀開的時候,藤蔓上長出了一根水靈靈的黃瓜。中年人摘下黃瓜,用刀子削成薄片,送給大家品嚐。人群中的小倪匡也抓了一片嚐了一下,香脆可口,十分新鮮。等大家嚐完了,中年人又把罩子罩上,再次掀開的時候,整棵黃瓜都不見了,只剩下剛開始的那一盆土。
這黃瓜是從哪裡來的,又回哪裡去了呢?難道這中年人也有孫儲琳的本事,可以用意念讓一顆種子發芽,開花結果?沒想到,中年人自己解密了。他說,這棵黃瓜是從旁邊的菜地裡借來的。大家回頭一看,旁邊果然有個菜園子。
可這樣一來,大家就有疑問了。你既然有這等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黃瓜神不知鬼不覺地搬到這邊來。那你去銀行搬金條不就好了。你早就大富大貴了,還上街賣藝幹啥?
中年人彷彿看出了大家的心思。說這借來的東西是必須得還的,而且必須限時歸還。不然五鬼上身,苦不堪言。所以我這法術也叫「五鬼大搬運」。
後來倪匡認識的一位老先生證實說,是這樣的。「五鬼大搬運」以前在北方很多走江湖的人都會。他就親眼看到過一位江湖藝人用一根竹管表演。不管竹管插到哪裡,都能流出香醇可口的酒。觀眾都是當地人,一嚐就知道這酒是城裡某家酒坊出品的。表演完了後,江湖藝人果然就到這家酒坊去還酒錢。酒坊老闆不相信他真有這樣的法術,不肯收。結果那藝人跪在門前,死乞白賴非要老闆收錢,招來了很多人圍觀。
道家隱身術
如果說這兩個表演倪匡都只是個看客的話,那麼下一個表演他就親自參與其中了。而這也是讓他最為震驚的一個節目。
就像許多街頭表演一樣,中年人也從觀眾中邀請表演嘉賓。小倪匡和另外一位同學被幸運選中了。中年人貼著耳朵告訴他倆說,到時候你倆蹲下,我不叫你們起來就千萬不要站起來。不要出聲,也不要挪動,不然後果嚴重。兩人一聽,這不難,就爽快答應了。
中年人很快拿出了一個籮筐,把兩個孩子罩上了。籮筐掀開的時候,倪匡發現周圍觀眾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種十分驚訝的表情。他們四周看看,看到了另外兩個同學。倪匡揮手跟他們打招呼,可他們卻像沒看見一樣,神情怪異地站在那裡。他們這是怎麼了?
就在他倆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籮筐又罩了下來。再次掀起的時候,中年人說「起來」,兩人很聽話站了起來,觀眾掌聲雷動,連聲喝采。這表演的是什麼呢?就這麼蹲一下能讓大家興奮成那樣?兩人不明就理,一頭霧水。
結果兩人一回去,身邊的同學和觀眾立刻圍了過來,人人都迫切地問他們說,「剛才你們去了哪裡」?兩人說,我們哪也沒去啊,不就在那裡蹲著嘛。可誰都不相信,大家都說,你倆剛才明明就是原地消失了嘛。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隱身術」?道家功夫中的「障眼法」?許多年後,倪匡分析說,那位中年人一定是通過某種道家法術,聚集了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呢,可以在剎那間影響附近所有人腦部的視覺神經活動,使得所有人在那2∼3分鐘的時間裏,都對他倆「視而不見」。也就是說,這位中年人可以對周圍人的思維操控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