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次座談會中,洛杉磯當地警方將多輛警車停靠在大洛杉磯臺灣會館門外,並派出了警員進入座談會現場進行保護。(盛雪推特)
【看中國2024年6月13日訊】(看中國記者肖然採訪報導)在六四35週年之際,民陣全球副主席盛雪應邀參加了中國民主黨全國聯合總部於5月31號在洛杉磯舉辦的名為「推翻中共邪惡暴政牆」的座談會,在那之前,盛雪遭到了死亡威脅,驚動了當地警方,最終這個座談會順利召開。《看中國》為此專訪了盛雪,請她介紹了事件的經過,來聽一聽她如何分析中共為何在此時高強度密集攻擊這位民運領袖。
記者:請介紹一下您這次去美國參加系列六四紀念活動前後遭到大規模網絡襲擊和死亡威脅的情況。
盛雪:我開始受到攻擊和威脅大概是在今年六四35週年紀念半個月前,在我的推特上(包括推特私信)、電郵、電子信箱等等,每天就像灌水一樣的進來,那天接到90多個(攻擊電郵)。
5月29號,我跟我先生到了洛杉磯,準備在加州出席一系列活動,我一上網點開推特,看到第一個推的post下邊說“死亡時間5月31號,我就在洛杉磯,我到時會在台下看你,看看是你的腦殼硬還是9毫米硬。”
朋友講這是直接的死亡威脅,有時間、有地點、有方式,他也知道你在哪,而且還告訴你他就在這。朋友說得報警。我們就到了他居住區的警察局報警。警察當時很重視,也問了我一些情況和背景,為什麼會受到這樣的威脅。我當時跟他講,我受威脅已持續30多年了,一旦有被中共認為的敏感時間或敏感事件,或者我做了讓他們非常憤怒、不能容忍的事,他們就來這一套。
我跟警察講到,這次我會到自由雕塑公園主持共產主義受難紀念碑的揭幕式,雕塑公園坦克人的雕塑已經被中共破壞好幾次了,像中共病毒雕像被焚燬後又重建。
警察建議取消這個行程。我說肯定不可能,這個活動已經公開宣布了,我也答應了,不可能做不守信用的人。警察說你能不能跟主辦團體商量讓他們取消活動。
我說我判斷這應該是中共政府在背後操作,如果我不去了,或要求主辦團體把活動取消了,那就意味著他們贏了。他們對我們的恐嚇得逞了,而且他們會用這種方法再去威脅其他的人。我真的不能這麼做。
後來她提供給我活動所在城市的警察局的聯絡方式、地址、電話等,並要求主辦團體跟當地警察局聯繫,因為她已經通過立案了,當地警察局對我們的活動能有更多的警力戒備。在5月31號那天,來了四輛警車、兩個聯邦探員,而且有兩個警員就一直站在我們的會議室門口,可見他們非常認真的應對這件事情。
我們那天活動完了之後,主辦者安排我們到一個餐館去吃飯,他就注意到有人就在我們旁邊走來走去,然後拿著個手機假裝在打電話,可是他的電話突然就響起來了,就說明他不是在打電話。所以我們那個朋友就過去問他說,你在幹什麼啊?他說我在找人什麼的就走了。他可能是在聽我們在談什麼或者在錄我們。
因為當天晚上還跟民主黨人有一個見面座談,我們匆匆忙忙的吃了一些離開了,因為我們要看路邊的號碼,就慢慢開,我先生發現有一輛車在我們後邊,緩緩的跟著我們,當時我們還不能確定,我們到門口的時候,我跟我先生從車上下來,那輛跟著我們的車就停下來了,沒走就停在那,然後我一看真的車裡邊有一個人拿著手機拍照,我就走過去想去拍他,結果這個車開起來就跑了。
我們到了那個律師樓裡邊,朋友就把律師樓的攝像監控就調出來了,我後來把這一段視頻也交給了警方,就是去做一個更新。後來的兩天的活動倒是沒有發現非常明顯的搗亂恐嚇,可是在網路上的攻擊就沒有停一直到現在。
今天已經是6月10號了,六四過了約一個禮拜,我的電郵還是繼續收到那種非常侮辱性,包括把我的形象做成很多不同的色情圖片。其實他們做這種事情超過10年了。
2013年10月,在多倫多舉辦全球民運大會時,當時我主辦開幕式,很多在場嘉賓就收到了用我的形象做的色情圖片,我從台上走下來,還有女會者過來跟我講,說收到你的圖片、還挺漂亮的。我一看有三種他們設計的色情圖片,我當時特別震驚。從那之後,這種情況一直在演變,有的時候他們做的這些圖片質量是非常好的。
2016年是加拿大建國150週年,麥克林雜誌創刊110週年,該雜誌每年選一位代表性人物來代表加拿大的故事。當時我是被選為代表人物之一。七月十幾號,網路上臉書上、電郵裡邊,包括微信到處都是我的色情圖片,我又去報警,但是實際上警察覺得很無奈,他們說這種情況很難追蹤,也很難有一種真正的法律規範去追究。所以他建議我想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再有一個,看能不能夠找到它的源頭,對其進行訴訟。實際上我是很難做得到的。
所以現在我所遭受的攻擊,應該說是多少年來既定的延續的手段。在一些敏感時期、敏感事件前後,就會特別集中。這一次就特別集中,真的是上百上千的號碼在做這個事。
我感覺中共對六四這個話題一直非常的忌諱、雖然說那些五毛、攻擊者說什麼六四誰在乎呀?什麼要慶祝六四,比如說還有軍人當時被打死,或很多軍人還被授予勛章等。這一次還有很多人在網上發軍人勛章(的圖片)。
恰恰說明中共在六四事件上從來沒有放下恐懼,也從來沒有停止鎮壓,雖然說89年那個年份過去了,屠殺停止了,但中共對人民的持續鎮壓從來沒有停止過,實際上也一直在呼應六四屠殺時的原則,就是「一定要用最大的限度、最大的能力、最極端的手段來控制整個中國社會。」
那麼六四的真相,今天在中國年輕人當中幾乎很難讓人們看到。除非像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當時有參與的、有關注的,出來以後看透中共專制政權本質的。其實反映的是中共政權越來越恐懼、越來越脆弱,它不能有任何的審視,不能讓人們對事實真相有任何進一步的瞭解,它覺得這樣會直接影響和危害其統治。
記者:您覺得最近究竟有哪些舉動或哪些言語激怒了中共,讓它那麼大規模的針對你(進行攻擊)?
盛雪:我覺得可能還挺多的,實際上從1989年一直到現在我沒有停過。我在中國民主運動當中從未懈怠或淡出,甚至沒有休息過。比如說六四,我是從1990年的第一週年就主辦六四紀念活動。我對藏人、維吾爾人、南蒙古人、臺灣、香港等的支持,也是從頭到尾從來沒有停止過。而且我跟這些族裔,或者地區和國家的社會團體都有非常好的合作關係。
再有一個,這次比較明顯的,因為我從1999年開始就跟法輪功群體、跟法輪功學員有很多的合作,我非常支持法輪功學員對中共暴政的揭露、講真相以及在各個國家、國際社會遊說的工作。我也非常關注法輪功學員受迫害的情況,包括器官活摘的罪行。在2003或2004年,我做新唐人時事論壇的評論員,當活摘信息一傳出來的時候,我就做過評論。
所以這一次的襲擊中,有相當多的內容說你被法輪功洗腦了,就是他在攻擊我的時候,同時攻擊法輪功群體,這是特別明顯的一點。
另外,因為我曾在推特上公開講過,我會到海牙出席世界公民法庭,對於習近平反人類罪和種族滅絕罪的案件,我會作為證人。那這一次,一部分就是關於這個事情的。他們有很多就是針對這個議題的攻擊和恐嚇。
還有從去年夏天開始,我在推動滿洲復國的行動,因為我認為中共控制下的這樣巨大體量的這樣一個範圍,應該讓各地區、各族裔的人民先能夠自救,先能夠擺脫中共的直接控制和奴役。特別在海外能形成自己的一個民主社會,比如說流亡政府、流亡議會,那麼在中國轉型的過程中,特別是在中共失去全方位控制的一個過渡時期,實際上中國境外的這些族裔地區能對當地對內部有一個直接的影響,可以減少相當大程度的人道災難。這一點被中共高當局非常的忌憚,所以這一次攻擊中有很多內容是針對這個議題,他們把我做成慈禧太后的好多版圖片發給我。
還有很多其他議題,比如長期以來我一直在加拿大推動反中共的滲透,因為中共對所有民主國家已滲透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程度。我們在加拿大目睹了這個過程,包括對2019年和2021年聯邦大選的干預、介入以及收買。我做這些事對中共來說應該是非常痛恨的。
臉書有一個歷史上的今天的功能,所以臉書轉回我以前所發的一些信息時,我會把這些信息再回顧一下,比如在過去當習近平決定修憲取消中共最高領導任期制,我就一個人到加拿大國會山前舉牌,告訴世人習近平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獨裁者。我的這些行動,習近平當局以及他下邊的爪牙都應該非常恐懼和憤怒。
另外,我在加拿大當地的一所天主教小學連續五年去介紹天安門事件、六四屠殺、中共的暴行。前一陣子我就又更新了一下,在那個推文下邊,也上來了很多的5毛,也包括在加拿大的,他說你要是敢到我孩子的學校講六四,我就打斷你的腿。這個我還沒有報警。這種情況特別多。
記者:您認為中共針對你的網絡攻擊說明什麼問題?
盛雪:可見現在中共他有一個自我的認識,覺得他們的統治處於一個極度的脆弱和危機中,他們才會用這種愚蠢的辦法。這種愚蠢的辦法頂多就是嚇住那些膽小的人。其實大部分人經歷了這麼多年中共的這種恐嚇、攻擊的手段,差不多大家心里也都有數,除非你全部放棄,否則你不可能跟他做勾兌,或者是你做出一般程度上的讓步,你只要做出讓步,你就要退到最後一步。因為你不可能看到,你做出某種讓步然後他就停止對你的這種手段。
所以這種事情,我覺得他們自己應該心里有數,因為至少對我的這種作法已經持續了幾十年。
現在在我們反抗隊伍中有很多新人經常問到這個問題,說如果我公開站出來,如果我有這種表現的話,中共如果去恐嚇我家人、去對付我的父母,或者是他們會不會真的是幹掉我。有很多年輕人在這些方面有深度的關注和憂慮,所以中共的這套他們也知道,在一定程度上確實起到了恐怖的效果。
記者:那您對持有這種恐懼的人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盛雪:我們看到今天中共這種制度,如果絕大多數人不能夠站出來反抗他,那麼這個制度終究會成為所有人的一個噩夢,他會成為針對所有人的一個直接的迫害。
近年來,我們看到中國社會出現很多極端的惡性事件,那種亂殺亂砍,以及似乎不直接跟政治相關的,比如體育場的建築倒塌壓死孩子,橋樑斷裂人們被衝進河裡,包括2008年汶川地震豆腐渣工程使數萬名兒童被埋在瓦礫堆下。
這類事情事實上跟一個國家的制度是直接相關的,這種制度它越往前發展,那種整體上制度的豆腐渣工程也越來越嚴重。今天我們看到,在中國社會發生的奇奇怪怪、各種各樣的奪取人性命的事件,真是太氾濫了。
所以我說,在中國其實活著成為了一種幸運,你可能會隨機的被中共這樣的一個制度所連帶的直接被致死了。因為這些事件越來越多,越來越隨機,而這種隨機所有人(面臨的危險)實際上是同等的。所以這個制度本身對每一個人都是危險的,沒有一個人是安全的。
現在為什麼中國人又大批量的往外走?幾萬中國人進入南美洲,然後徒步進入美國,就是因為人們越來越意識到,這種危險就在每個人身邊,是隨機會發生的。
事實上他是針對每一個人的,而不是僅僅針對政治反對派、民運人士、法輪功修煉者,每個人都應捫心自問。
記者:如何戰勝這種恐懼?
盛雪:當你知道不管你害不害怕,不管你是不是要做順民,不管你是不是想要永遠歲月靜好,主動權從來不在你手上,這個主動權在暴力的手上,在暴政的手上,在國家恐怖主義的主導者的手上。
足夠的人反抗一定會帶來變化,這個變化會給予所有的人,包括你自己。如果不反抗,這樣的惡果、這樣的惡夢也是要波及所有人的,也包括你自己。
其實中共這樣一個專制暴政不是無所不能的,不是永遠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何況現在它的力量正在衰微。那麼當這個力量對比出現轉折的時候,它很可能會是一種摧枯拉朽的形式被結束而垮塌。
很多年當中我就在思考,就是中國人現在真的就是活成了一種生物,而不是一個人。很多人完全拋棄了作為一個人應有的那些特質,人的尊嚴、心靈的自由、人的靈魂、人的信仰、人的良知,以及包括人的榮耀。這些東西都沒了,很多人就是活著,就完全是一個生物體,又隨時被強權暴力、被這個政權踐踏蹂躪。那麼這些人來到世間有什麼意義呢?現在我們也看到,中國真是這世界上最大數量比的自殺的人,因為人們找不到生命的意義,看不到前途、沒有安全,甚至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人在一種非常絕望的狀態下,都已經決定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了,難道你不能站起來做一次真正的人?這個對很多中國人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我一直在想,從古到今,作為人類這個概念,這個群體有非常豐富的內涵,和非常令人敬仰的特質,所以說我們才是人類。
今天的中共把中國人完全貶低到、屈服到、控制到螞蟻的狀態。所以中國人有這麼多的外號,包括中國人是螞蟻,中國人是韭菜,螞蟻被踩就踩死了,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成為中共專制暴政的續命,給它輸血的庫存。還有一種說法,人在中國就是一個行走的器官,中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倉庫。所有這一切其實都是對人從精神上到心靈上的最大的侮辱、最大的誣蔑、最大的無視。今天的中國人真的要考慮一下,你作為一個人,你最起碼應該是曾經作為一個人而生存過,而爭取過你的尊嚴。
中國人就是不能夠僅僅是作為被中共專制暴政踩下去成為一個死螞蟻的狀態,被鐮刀再收割一次的小苗。這一點上我特別的感慨。
記者:6月2號您和八九學運的領袖趙鑫共同主持了南加州自由雕塑公園的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碑的落成儀式,您認為這一座由纍纍白骨組成的紀念碑有什麼特別意義?
盛雪: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碑的落成,我特別欣慰,碑文是我撰寫的。因為我們這麼多年不僅反抗中共暴政,也包括邪惡的共產主義,因為共產主義在人類歷史上造成了最大的災難,造成了最多人命的死亡,而且它對人的精神、對人的思想、對人的意識產生了非常大的欺騙和扭曲。
今天,我們設立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碑,一是祭奠歷史,祭奠那些被共產主義暴政殘害的數億人的生命。同時也在警醒我們,共產主義並沒有過去,隨著中共共產專制大國的崛起,它帶動了世界新一輪的國際共產主義的運動,包括在美國、在加拿大等自由民主國家。
紀念碑應該永存後世,記錄歷史也是提醒未來,人類整個的發展歷史中遭遇過很多的困厄,包括法西斯主義恐怖主義,那麼最大的罪惡是共產主義。
南加州自由雕塑公園已經有十好幾座雕塑了,它在從拉斯維加斯到洛杉磯的十五號公路的中間,非常醒目,包括自由雕塑公園的大牌匾,也包括六四的紀念碑,最大限度的引起人群的注意,去反思在自己的生活中,在自己的意識形態、理念、信仰中,要去做一個清楚明確的選擇。因為共產主義還沒有過去,甚至還在繼續作惡,如果我們不能夠對這一點有特別清醒的認識,我們很可能會被其再次迷惑、欺騙,跟著所謂的社會潮流讓自己的人生完全淹沒其中。所以這個紀念碑的落成特別值得大家的重視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