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維多利亞公園舉辦的六四燭光晚會。(圖片來源:免費圖片)
【看中國2024年4月16日訊】中共在2020年強行為香港制定《香港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法》(以下簡稱《國安法》)後,接著又在今年督促香港盡快為《基本法23條》立法,制定《香港維護國家安全條例》(以下簡稱《國安條例》),用以「配合」、「補充」《國安法》的「不足」及「短板」。從中共的角度看,兩者都是為徹底堵塞所謂「國安漏洞」,以確保中共這個黨的「執政安全」。從兩條法的嚴苛程度看,中共真的是很懼怕香港的。中共為什麼那麼懼怕香港?
早在1986年北京著手制定香港《基本法》時,中共對香港的擔憂就顯示出來。《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副秘書長魯平(時任國務院港澳辦副秘書長)就整個起草工作傳達中共高層意見時,就提出香港只能夠是一個經濟城市,不能夠是一個政治城市,一旦成為政治城市,就有可能變成一個顛覆中央政府的基地。這番話是對內地草委說的,沒有向香港草委傳達。原來「香港只能夠是一個經濟城市」是中共中央對香港的定性。
北京上世紀已定性香港只能做「經濟城市」
我獲悉魯平對內地草委這番傳達後,心中十分不舒服,因為這意味著中共對香港的極度不放心和不信任,而且我覺得這樣做根本不可能,硬要這樣做,必定會摧毀香港。我當時是《文匯報》駐北京記者,與魯平相當諳熟。所以我就硬著頭皮上門找魯平談這個問題。
我對他說,制度是一個整體。每一個制度都具有你認為好的一面,同時也具有你認為不好的一面。好與壞,是同一個制度的一體兩面。既然中央希望保持香港資本主義制度,你就得準備包容它那些你認為不太好、甚至是壞的一面。如果排除了你認為不好的一面,就等於割裂了它的整體性,那麼它好的一面也就會慢慢式微了,我舉的例子就是思想言論自由(中共所不喜歡的)對維持金融中心(中共所喜歡的)地位的重要性。
「一國兩制」中的「兩制」只適用於經濟領域
魯平駁斥我說,一旦香港變成政治城市,對內而言就會紛爭不息,對外而言就會為外國勢力提供可乘之機。魯平這個觀點幾乎是所有我在北京認識的共產黨人的共同觀點。從魯平「只要資本主義的經濟,不要資本主義的政治」這種觀點,我當時就預感到,對中共來說,「一國兩制」中的「兩制」,只適用於經濟領域,不適用於政治領域。在政治領域,中共的政策會慢慢令香港走向「一國」,當年的這種觀察,今天看來可謂不幸而言中。
對他提出的香港不能成為顛覆基地,我這樣說,如果你覺得香港威脅到中央的安全,那你就在默認現在的中央政府是走向人民的對立面。他問我何解?我說,從歷史看,香港從來就是一個顛覆中央政府的基地,例如孫中山先生以香港為基地顛覆了滿清,國民黨同樣以香港為基地顛覆了北洋政府(我是指20年代的北伐),共產黨也是以香港為基地顛覆了國民黨。從歷史上看,每當中央政府走向人民的對立面時,自然就會有人從香港發出反對這個政府的聲音。所以如果你認為香港在顛覆中央政府,那麼就說明這個中央政府已經走向人民的對立面,它才會懼怕香港。他聽後默不作聲,只是笑我少不更事,看問題太簡單化。
香港成為顛覆基地是他們十分恐懼的魔影
「六四」時香港發生了百萬人上街遊行反對鎮壓的壯舉。對此魯平當時很擔心,他對我說:「你們香港啊!不能成為顛覆中央的基地啊!」。可見,對共產黨人來說,香港成為顛覆基地是他們十分恐懼的魔影。1990年召開「兩會」時,李鵬在他呈交給人大審議的政府工作報告草案中,就提出「不能使香港成為顛覆中央人民政府基地」的字句。這句話激起港區人大的很大反感。這時離開「六四」不遠,港人反對北京屠城的記憶猶新,看見李鵬這句話都非常憤怒,所以出席「兩會」的港區人大代表一致要求刪除這句話,否則將投反對票。中共當時為了息事寧人,作了妥協,果然把李鵬這句話刪掉。
中共對香港的恐懼和防範,從改革開放之初就顯示出來。1983年大陸掀起「清除精神污染運動」,當時負責宣傳工作的鄧力群提出(大意):「我們解放了三十年,為什麼國內還有階級鬥爭?這是因為香港還沒有解放,帝國主義及資產階級意識形態透過香港不斷腐蝕大陸,危害大陸的社會穩定及政治安全,所以必須要關閉這隻‘南風窗’。」他更公開批評「香港電視每分每秒都在放毒!廣州已經完全香港化了!」他說:「廣東變修了,變爛了!」在一些主流媒體的引導下,全國不少內地城市甚至打出了「反對廣州的精神污染」的標語。在這種壓力下,廣東省委就決定在珠江三角洲一帶掀起一股「拆魚骨天線」的浪潮,避免廣東人民接收香港的電視訊號。「每當有中央領導人蒞臨廣州,位於東莞某地的一個大功率干擾電臺就會施放出強烈的干擾信號,以制止收看香港電視。同時,省委辦公廳還發文要求全省各地嚴禁收看香港電視,對違反規定的黨員幹部進行嚴厲處分。政府還出動消防車強行拆除每家每戶的魚骨天線。」(見陳雷剛:「胡耀邦與廣東改革開放紀事」)。這種心態簡直就是把香港看成嚴重的毒素。
中共黨內軍政核心一直敵視香港人
最能夠代表中共黨內敵視香港的人莫如解放軍少將徐焰。他在2018年公開說香港人最壞。他說:「1997年我們接管時,當時分析成分,居民成分是三個三分之一。三分之一的原住民和他們的後代受港英教育,他有點傲氣但對你大陸沒什麼怨恨,三分之一是最壞的,1949年、1950年被共產黨清算鬥爭、掃地出門跑過去的,對你刻骨仇恨(很多人),再有三分之一是三年困難(大飢荒)挨餓,偷渡(到香港),他對你(大陸)印象好得了嗎?香港回歸之後有個大失誤,現在總結一切都不變,不去殖民化怎麼行呢?」(這是徐焰2018年11月5日在四川成都出席「2018全國名師工作室聯盟年會暨第十二屆全國中小學名師工作室發展論壇」上的講話,《自由亞洲電臺》2019年6月14日引述)。
這種公開羞辱香港人的做法,其實也是一種對香港潛在恐懼的另外一種表現形式,等如心裏自卑的人往往會表現自大一樣。那麼中共為什麼懼怕香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