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富豪說：「大魚吃小魚，老鷹抓小雞，神不譴責它們......」（圖片來源：Adobe stock）
紀曉嵐的先曾祖潤生公，曾經在襄陽遇見一位僧人，這個僧人本來是明末流寇首領惠登相手下的一個幕客。講起當年流寇的事相當詳細熟悉，大家互相感嘆世事無常、在劫難逃。
僧人說：「依我之見，劫數是人自己造成的，不是上天所為。明朝末年時，那殺人姦淫劫掠的慘狀，就連所謂的說黃巢兵亂殺人流血至三千里，都不算什麼了。那是因為明朝中期以後，官吏都貪贓枉法，鄉紳土豪都殘暴橫行，整個社會風氣也是奸詐偷盜作姦犯科，無所不至。所以是下伏怨毒，民間怨毒之氣衝天，上面引起天神憤怒，一百多年積聚起來的冤憤之氣，一下子發作出來。就我所見到聽到的，那些遭受最慘災禍的人，都是作惡最甚的人。這難道能說是老天的定數嗎？
我和流寇在一起的時候，看到他們把一個貴族世家子弟綁住，讓他跪在軍營帳篷前，當著他的面，抱著他的妻子姬妾飲酒尋歡作樂，還問他：『你敢生氣嗎？』回答：『不敢。』又問：『你願意做奴僕嗎？』答：『願意。』於是就給他鬆了綁讓他站在旁邊斟酒伺候。旁邊觀看的人不由長嘆感覺不忍心，太過分了。可是旁邊有個也是被流寇抓住的老翁說：『我現在才知道因果報應如此不爽啊。過去這個公子的祖父曾經調戲他僕人的媳婦，僕人不平發怨言，他祖父就把這個僕人打了一頓，還綁在大樹上，讓這個僕人在旁邊看著，他祖父和僕人的媳婦睡覺。就從這一件事，就可明白，其他的都是一樣的道理了。」
當時在座聽他說話的人有個富豪說：「大魚吃小魚，老鷹抓小雞，神不譴責它們，那為什麼唯獨對人要如此譴責懲罰呢？」僧人轉過頭去說道：「那些是魚鳥，是動物，人是魚鳥動物嗎？」那個富豪聽了生氣的拂衣而起走了。
第二天這個富豪找了一幫人來這個寺廟，要羞辱這個僧人。發現這個僧人已經帶著包裹離開了。只在牆壁上寫了二十個大字，寫的是：「爾亦不必言，我亦不必說，樓下寂無人，樓上有明月。」人們懷疑這是譏諷這個富豪暗中幹的什麼壞事。後來這個富豪還是出了事，被滅了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