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詩歌的意境深遠,令人吟詠起來,甚是喜愛。(繪圖:志清/看中國)
談及中國詩歌,眾人各有所愛,無論是漢代樂府詩、唐詩、宋詞等,均有人擁護。除了因為創作題材廣泛、風格多元之外,還因為其具備兩大美學:形式美、內含美,而令人吟詠之際,甚是喜愛。
不過,何謂形式美?何謂內含美?
形式美
形式美,又能夠分成對仗美、音節美。對仗就是指運用音律、句法及詞性,讓詩文中的不同句子彼此對稱。以詞性之對稱為例,也就是說,拿名詞對名訶,形容詞對形容詞等。將各類詞性的對仗劃分得愈細,對仗就會越顯得工整、精細。眾所周知,古人是很重視對仗的,像古時候的孩童在求學期間,除了識字、研讀古書之外,還得學習「對對子」。簡單的「對子」即如:上對下、日對月、白晝對黑夜等類型。
至於這一類詞對僅僅滿足了詞性相同的狀況,就稱為「寬對」。換句話說,就是對上的詞性相同,但詞類卻不相同。在此以元稹〈早歸〉中的「飲馬雨驚水,穿花露滴衣」兩句為例。在這一對仗結構中,雖然「馬對花」是名詞對上名詞,但馬乃是動物,花則是植物,兩個名詞在分類上是不一樣的,故稱為「寬對」。
有了「寬對」,自當有嚴格的對仗,稱為「工對」。接下來,以李白〈渡荊門送別〉一詩中的「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兩句為例。
李白寫的這兩句,對仗非常嚴謹。因為在這一對仗結構中,「月對雲」除了是名詞對名詞之外,同時還是天文類對天文類,像這一類既滿足了詞性相同,同時間又滿足了詞類相同的嚴格詞對,就稱為「工對」。
至於一首詩之所以優秀、之所以創作成功,與它對仗結構的「工整」程度之多寡,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也就是說,依照詩詞內容到底有多少「工對」來評斷詩詞之優劣。因此,「工對」的數目越多,這個對仗結構就越加「工整」。由於每一個單音節詞,都能夠組成詞對,因此,在五言詩的一個對仗結構中,最多能夠存在五個「工對」,至於七言詩最多則能夠出現七個「工對」。
再以杜甫〈絕句〉中的「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為例,來試論「工對」之多,影響了作品品質吧!
在這兩句中,杜甫使用了六對「工對」和一個「寬對」,令人驚艷。
這六對「工對」分別為:數字對「兩、一」;量詞對「個、行」;顏色對「黃、白」;鳥類(動物)名詞對「鸝、鷺」;動詞對「鳴、上」;顏色對「翠、青」。
至於「柳」對上「天」,則只是名詞對,因為一個是植物類,一個是天文類,兩者詞類不同,故為「寬對」。
其實,歷朝歷代已經出現太多知名佳句了,今人一思憶,總能列舉出讓人愛不釋手的絕佳古句,例如:採用詞類與數字相對的「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以及疊字對仗,如「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等等詩句,都深受推崇,經久不衰。
當對仗對得工整之後,接下來自然就得講究平仄協調了。也就是上述的音節美。當達到這兩項之後,即完成了作詩的第一步,反之,當然就稱不上是優秀之作。這是因為中國古人嚴格講求聲調格律,如若達不到,即犯下詩歌方面所謂的「失律」這一大忌。詩之成敗,在此揭顯。
縱然後來興起了破除舊詩體之格律限制的自由體新詩,創作新詩之人仍不免在創作間,呈現與古典詩歌不同風格的形式美(對仗美、音節美)。
接著,再來談談中國詩歌另一種二美:內含美。
內含美
眾所周知,中國文化講求含蓄不外露的表達方式,在非直白的傳遞上,表露深遠、悠長之意境。中國的詩歌即是明證。
在創作詩歌之間,作者傳遞個人心緒,展露抱負、志趣、情感,此稱為「志」;採用優美音調來吟詠「志」,則稱「永言」。《漢書・志・藝文志》有載:「書曰:『詩言志,歌詠言。』故哀樂之心感,而歌詠之聲發。誦其言,謂之詩,詠其聲,謂之歌。」
由於詩歌講求「意在言外」,故上乘詩歌當屬言簡意賅、意蘊無窮之作,能引人浮想聯翩、咀嚼再三。這般好的詩歌作品,也就是符合宋代嚴羽《滄浪詩話・詩辨》所謂的「言有盡意無窮」。
所以,當我們在品讀詩歌時,除了理解其形式之美,又當進一步理解其中含意。相信絕妙的有機詩歌,自能增添生活上的樂趣,同時還能豐沛我們的心靈、深化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