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8年11月3日訊】
接續〈筆下武俠群雄堅守襄陽!湖北古城以燭光悼念金庸〉。
本名為查良鏞的金庸是當代知名的武俠小說家,他因罹患肝癌於2018年10月30日病逝。(圖片來源:China Photos/Getty Images)
金庸筆下的武俠世界令人心醉、癡迷。(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金庸早期隨筆令人憶
根據楊新宇於〈新發現金庸早年關於詩歌的隨筆,在文末他調侃了一下錢鍾書〉一文中所載,我們可以間接閱讀到金庸早期的隨筆--《「願……」》。這是刊載在上海《東南日報》的「長春」副刊上,全部約有2800多字的隨筆,刊載時間則是從1947年5月19日刊載到21日,連載三天,作者則屬名為查良鏞。
作家楊新宇於文中表示,中國出版的各版金庸散文選集中,並沒有出現過這一篇隨筆。根據傅國湧先生撰寫、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金庸傳(修訂版)》的記載,我們可知金庸先生在1946年11月20後,已經進入杭州眾安橋的東南日報社,擔任翻譯或編寫國際新聞稿的記者。
原來,這一篇《「願……」》是金庸初入新聞界時,以真名發表在副刊上的文章。這一篇隨筆主要是把中外文學作品中,出現了願意做意中人的親近之物的情詩通通匯集在一起,因此金庸還在隨筆中提及英國詩人濟慈、雪萊等人的詩句。
對於《「願……」》,金庸在《卅三劍客圖》中如此憶道:「少年時的文字早已散失,但此時憶及,心中仍有西子湖畔春風駘蕩、醉人如酒之樂。」
由金庸借出、由友人贈送的《射鵰英雄傳》小說人物屏風,旁邊掛有「飛雪連天」親筆對聯。(圖片來源:維基百科/Wpcpey)
《「願……」》的開頭是這樣說的:
曾經夢想友誼的溫情可以慰撫一下近來所感受的痛苦,也曾想像自己會有勇氣去看一些想看的人,所以作了一次旅行。這次旅行使我懂得為什麼我永不會喜愛那些寫實的作品,因為我發覺自己腦子中充滿了太多的幻想。在火車中只帶著這次經過上海時購的兩本書,一本是溫莎的Forever Amber,一本是Strauss的Famous Waltz曲譜。在寂寞的旅途中把前者讀了一大半,看到那位琥珀小姐同貴族卡爾當到市場上去玩時,心中聯想起了許許多多事情。琥珀小姐同他到教堂裡去,她跑到一隻井邊,把手伸在水裡,跑下來默默的念:
「我願他愛上我」
這樣直截了當的願望!有這種願望的人是幸福的。
金庸在文章的尾段,調侃了一下錢鍾書。(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文末,金庸還調侃了錢鍾書:
這一類願望中最奇怪的恐怕是錢鍾書先生的意見了,他在長篇小說《圍城》中描寫一個女人牙齒之美,他說「中西的大詩人都希望做美人的衣帶或衣領之類,然而看到了這樣美麗的牙齒,我奇怪他們為什麼不想做她底牙刷。」
這段話是金庸憑著記憶,寫下錢鍾書著墨唐曉芙出場時的美貌的。原文是這樣子的:
唐小姐嫵媚端正的圓臉,有兩個淺酒窩。天生著一般女人要花錢費時、調脂和粉來仿造的好臉色,新鮮得使人見了忘掉口渴而又覺得嘴饞,彷彿是好水果。她的眼睛並不頂大,可是靈活溫柔,反襯得許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講的大話,大而無當。古典學者看她說笑時露出的好牙齒,會詫異為什麼古今中外詩人,都甘心變成女人頭插的釵、腰束的帶、身體睡的席,甚至腳下踐踏的鞋襪,可是從沒有想到化作她的牙刷。她頭髮沒燙,眉毛沒鑷,口紅也沒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彌補造化的缺陷。
金庸對錢鍾書的書寫方式如此「反應」,實在有趣。金庸雖不寫新詩,但極富古典詩詞的修養,他在作品中亦採用不少古詩詞,而錢鍾書則精通宋詩,在比較文學與文化批評等領域中亦取得傲人的成就,其著作如《談藝錄》、《管錐編》等就受不少學者推崇。倘若兩大文人能夠真正的「對話」,絕對能激起不小的火花,或許能令金庸再為筆下的武俠世界多創造一位才佳善諷、高傲謙虛兼具的深奧奇人--文人大俠。
只是,令人好奇的是,《「願……」》連載了三天,但與金庸回憶起自己是寫出了六、七千字仍有很大的落差,再者,發現該文的作家楊新宇發現了一件奇事,那就是在報紙文章的結尾上竟有署上「寶寵錄之二」。或許,楊新宇除了臆測著「寶寵錄」是何意之外,亦期待著金庸更多早期的文章一一獻出蹤跡,以供今人更加貼近這一位既傑出又引人追憶連綿的武俠小說家。
最後,大家再一起觀賞影片,一同悼念這位寫下無數令人心碎、心醉的武俠場面的小說家金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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