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6年12月5日訊】在即將過去的2016年,英國脫歐公投與美國大選相繼飛出兩隻「黑天鵝」。如今,歐洲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人們正迎來義大利憲法公投以及奧地利、荷蘭、法國、德國大選。西方社會的經濟政治結構相似,英國脫歐、川普(特朗普)當選所反映出的民意分裂、民眾對精英的反叛,在歐洲也有類似情況。如果說英國脫歐給歐洲精英提了個醒,讓他們明白必須採取措施緩和社會矛盾,彌補精英和民眾的隔閡,川普勝出則是告訴歐洲精英,極端保守勢力在大選中真的有可能贏。那麼,歐洲接下來會飛出更多「黑天鵝」嗎?這對艱難行進中的歐洲一體化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12月1日,德國接任G20輪值主席國,歐盟「霸主」想利用這個金融危機以來最耀眼的國際平臺做點什麼?德國財政部長朔伊布勒(WolfgangSchaeuble)代替總理默克爾出面喊話,呼籲20國集團進一步緊密合作,抵制住美國候任總統川普推動的保護主義勢頭。
朔伊布勒稱,人們必須為將來再次經歷金融和經濟危機做好思想準備,民粹主義和保護主義不是對全球化的正確回應:「我們不能逆轉全球化,只有進一步緊密合作,才能解決這個世界面臨的問題。」
民粹主義和保護主義,正是歐洲這片土地需要重新正視的政治風向。如今,傳統的政治架構似乎總是在這裡或那裡面臨著被那些強調所謂身份認同的民粹主義劫持乃至壟斷的風險。放眼歐洲,除了西班牙,所有主要歐元區國家的反歐盟政黨支持率都在蒸蒸日上,甚至有望取得本國政壇的控制權。
隨著今年底至明年一連串政壇大戲相繼開鑼,金融市場眼裡的「黑天鵝」或許也將接踵而至,歐洲也因此被戲稱為「黑天鵝湖」。
這湖水有多深,經歷了6月英國脫歐公投和11月美國總統大選的兩個意外之後,沒人敢再拍胸脯打保票。惟一能肯定的是,政治局勢的不確定性也勢必進一步加劇全球經濟的不確定性。
在維也納大學教授特爾(PhilippTher)看來,建立歐盟的初衷是致力於更深的歐洲一體化,但2008年金融危機卻打破了原本運行良好的秩序,這表明歐盟的機制可能更適合好時光,而不是困難時期。
這似乎符合人性,有福同享,有難時,卻難同當。
意奧週日雙闖關
長著一張孩子臉的倫齊為了改善義大利所面臨的經濟困境使出渾身解數,可惜時運不濟,在糟糕的全球經濟背景下,他既無法成功為本國建立起出口驅動型增長模式,對繼承的巨額債務也只能一籌莫展。
為了12月4日的義大利憲法改革公投,他又賭上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如果從公投前的最後一份民調判斷,這場賭局義大利總理眼看就要輸了,因為反對陣營已領先支持陣營超過10個百分點。(文章發表於義大利公投前,最終義大利4日公投結果出爐,反修憲派得票有將近10-15%的領先優勢,義大利總理請辭。)
歐洲央行11月29日發布的數據顯示,在歐元區大型銀行總計9900億歐元的未償貸款中,義大利銀行業佔到近三分之一。該國14家大型銀行總計有2860億歐元「不良敞口」,包括未償還的貸款、債券和表外項目。每十筆義大利銀行業貸款中就有超過一筆屬於不良貸款。
義大利第三大銀行西雅那銀行下週將發股籌資50億歐元。如果公投被否決,政局動盪下,本次籌資預計將失敗,導致政府必須出手干預以免該銀行倒掉,而該國有多達八家銀行面臨類似的倒閉風險。市場投資者和政治決策者們擔心,一旦義大利的銀行大規模倒閉,將可能引發整個歐元區銀行體系恐慌。
歐洲央行已出面安定人心,稱若義大利週日公投結果導致大幅推升該國借貸成本,歐央行將暫時增加義大利國債的購買規模。
但外界更大的擔心是五星運動黨領導人格裡洛(Beppe Grillo)趁勢崛起,甚至上臺執政,那將意味著這個歐元區第三大經濟體勢必走上脫離歐元區的不歸路。
與義大利公投同一天,奧地利總統選舉也將重新投票。極右翼總統候選人霍弗(Norbert Hofer)很有可能勝出,一旦上位,他將成為歐盟成員國首位極右翼總統。儘管總統在奧地利並非實權職位,但霍弗有意,如果歐盟在英國脫歐後變得更加集權化,他將推動就奧地利的歐盟成員國身份舉行公投。
與義大利相比,奧地利是歐洲最富裕的國家之一,但奧地利人同樣有政客們可以利用的不滿情緒,尤其是低收入和中產階級,最近十年收入,整體經濟增長低於歐盟平均值,失業率也在上升。
極右翼政黨登堂入室
接下來,2017年3月15日,荷蘭大選。如無意外,極右翼政黨將成荷蘭第一大黨。
根據最新民意調查,若現在就舉行大選,極右派國會議員懷爾德斯(Geert Wilders)領導的自由黨(PVV)將在荷蘭國會150席中贏得33席,而現任總理呂特(Mark Rutte)帶領的自民黨(VVD)只能得到25席,遠低於目前的41席。
目前自由黨在國會只佔12席,自民黨和勞工黨(PvdA)組成的聯合政府合計佔75席。但根據民調,勞工黨下次大選只能保住10席。
德意志銀行駐倫敦的外匯分析師溫克勒(Robin Winkler)認為,自由黨即便贏得荷蘭議會最多席,但所有其他黨派已排除和自由黨聯盟的可能性,該黨不可能找到足夠的政治同盟獲得議會絕對多數。
因此,比起勒龐當選法國總統,懷爾德斯當選的可能性還要更低,而且荷蘭選舉的重要性不及法國大選和義大利公投,也不屬於可能造成歐盟崩潰的政治風險。
明年4至5月進行的法國總統大選則非同小可,如果極右翼政黨國民陣線獲勝,勢必為歐洲乃至世界政治帶來嚴重後果。
經濟學人智庫專家曼斯菲爾德(Emily Mansfield)指出,法國選舉制度可以阻止勒龐當選總統,通常中間偏左和中間偏右黨派會團結起來一致抵抗極右黨派。
從法國政治傳統看,以往共和黨或社會黨無論誰首輪選舉失利,也都會呼籲自己的選民在第二輪投票給對方政黨。
但正如一直被民調列為支持率領先卻意外輸給菲永的朱佩所言,國民陣線獲勝也不是不可能發生。比如左翼選民很可能因為菲永的自由經濟和保守社會主張放棄投票,特別是鑒於今年以來從英國脫歐到美國大選的各種民調大規模預測失敗,一切皆有可能。
與上述幾個歐盟國家大選的驚心動魄相比,明年9月的德國聯邦選舉恐怕是可預測性最強的。擁有本國最多民意支持率的默克爾已決定爭取第四次總理任期,歐洲人也寄希望於她能維繫歐洲的穩定,但她要挑的這副擔子著實艱鉅。
防務和歐元區治理困境
11月30日,在歐洲議會發生了一件看似瑣碎卻意味深長的事情。
歐洲議會當天討論了歐盟委員會提出的歐洲防務政策建議,包括應該讓軍費比重達到國民生產總值2%的目標。歐盟委員會正默默加快防務領域的研究和行動計畫。
目前歐洲每年在防務上的整體開支是2000億歐元。歐盟委員會在一份聲明中說,成員國在安全與防務領域缺乏合作的代價高達每年250億至1000億歐元。
法國國際戰略關係研究所主任弗朗斯(Olivier France)認為,基於所面臨的恐怖主義、移民問題等威脅,歐洲首先需要擁有一個共同的防務預算。
歐洲自由和民主聯盟黨團(ALDE)主席維霍夫斯達(Guy Verhofstadt)在談到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對歐洲的影響時,稱歐洲的領土完整現在正處於危險中。
「歐洲人已經太長時間假設讓美國解決我們的問題更安全和廉價,結果是歐盟徹底放棄了對自身安全、貿易關係和移民遷徙的掌控。」他說。而川普已明確表示歐洲安全不包含在其外交政策優先事項當中,這意味著歐洲「首次無法依賴美國的防務保護傘」。
他呼籲歐洲立即建立自己的防務區並制定自身的安全戰略,擁有共同的資金來源和國防採購系統,有能力確保自身的防務安全。
在歐盟試圖加強共同防務的同時,自金融危機之後開始的歐元區內部治理卻在開倒車。
歐洲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格羅斯博士(Daniel Gros)指出,此前西班牙和葡萄牙財政赤字大幅超過歐盟規定標準,依據《穩定與增長公約》,歐委會理應提議對兩國處以罰款,但卻決定不做懲罰,還有消息說德國財長朔伊布勒甚至遊說多位歐委會委員對兩國網開一面。
當前歐洲面臨恐怖主義威脅、英國脫歐、以及多國失業率高企等多重挑戰,減少赤字的緊迫性已被排在很多議程之後。在格羅斯看來,歐元區治理框架如果得不到嚴格執行,就無法迫使成員國推進和實施改革,穩定債務水平;當前各成員國優先處理國內政治議題,而將歐盟共同規則和財政紀律置於次要地位,必將帶來嚴重後果。
責任編輯:何雲 来源:21世紀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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