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學者顧炎武《日知錄》曾說:「士農工商謂之四民,其說始於管子。」指春秋時期齊國宰相管仲最先將訂下「士農工商」的次序,一直沿用至今。說明我國社會的分工大概在春秋戰國時代已經基本完成。關於「士」也有不同的說法。《白虎通·爵》:通古今,辯然不,謂之士。《後漢書·仲長統傳》:以才智用者謂之士。《周書》:太子晉,冑成人,能治上官,謂之士。《禮記》曰:「列國之大夫,入天子之國曰某士」。就是說,諸侯的大夫到天子那裡訪問,稱其為「某國之士」。
《春秋穀梁傳·成公元年》:「古者立國家,百官具,農工皆有職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農民、有工民。」《荀子·王制篇》亦有「農士工商」的排列。
士農工商,國之柱石
一般認為,春秋戰國時期,讀書為先,農次之,工再次之,商人最後。但是《管子》曰:「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柱石)民也」。
《漢書·食貨志》:「《洪範》八政,一曰食,二曰貨。……食足貨通,然後國實民富,而教化成。」「是以聖王域民,筑城郭以居之;制廬井以均之;開市肆以通之;設庠序以教之;士、農、工、商,四人有業。學以居位曰士,闢土殖谷曰農,作巧成器曰工,通財鬻貨曰商。聖王量能授事,四民陳力受職,故朝亡廢官,邑亡敖民,地亡曠土。」
《尚書》中記載了八種政務:一是管理民食,二是管理財貨,三是管理祭祀,四是管理居民,五是管理教育,六是治理盜賊,七是管理朝覲,八是管理軍事。聖明的君王治理百姓,建築城池讓百姓居住;建造房屋整齊有序;開市場店舖讓貨物流通;開學校教化百姓。讀書做官的稱做「士」,開墾種植的稱為「農」,作巧成器的稱為「工」,買賣貨物的稱為「商」。聖明的君王能量其才則授以具體的職事,士、農、工、商都根據自己的能力接受職事,所以朝廷沒有廢棄的官員,城市沒有閑游的百姓,天下沒有荒廢的土地。
三百六十行
俗話說得好:「敲鑼賣糖,各干一行」。
關於行業,自唐代開始就有三十六行的記載。其中的「行」,最早是指街巷所設的販賣攤和商店的行列。此外,街巷也可以稱「行」,在一條街上,往往會開設同類店舖,因此同種職業也稱為「行」、同行,如「冶鐵行」、「織錦行」等。「行」也指同類店舖的組織,「行」也指行會。
所謂「三百六十行」,只是一個約數,最早是指唐代社會行業分工中的三十六行,包括肉肆行、海味行、鮮魚行、酒行、米行、醬料行、宮粉行、花果行、茶行、湯店行、藥肆行、成衣行、絲綢行、顧繡行、針線行、皮革行、扎作行、柴行、棺木行、故舊行、仵作行、網罟行、鼓樂行、雜耍行、採輦行、珠寶行、玉石行、紙行、文房行、用具行、竹林行、陶士行、驛傳行、鐵器行、花紗行、巫行等。
明·無名氏《白兔記·投軍》:「左右的,與我扯起招軍旗,叫街坊上民庶,三百六十行做買賣的,願投軍者,旗下報名。」
據徐珂《清稗類鈔·農商類》載:「三十六行者,種種職業也。就其分工約計之,曰三十六行;倍之,則七十二行;十之則三百六十行。」可見三十六行只是虛指數,實非具體數字。自古之來,行業的工種絕不止「三百六十行」。民間所流傳的「三百六十行」是個統稱,習慣成自然,說起來方便,聽起來順耳,所以到了現在,說起行業還是籠統地稱「三百六十行」。
稗(bài),比喻微小的,瑣碎的。稗官,是古代的一種小官,專給帝王述說街談巷議、市井傳聞。稗史,就是記載軼聞瑣事的書。
古中國以農業立國,「農本商末」、「重農抑商」,故此處的「三百六十行」皆指農商類。
行行出狀元
明·馮惟敏《玉抱肚·贈趙今燕》曲:「琵琶輕掃動人憐,須信行行出狀元。」
另有一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則諺語源自一個民間故事。傳說宋神宗元豐年間(公元1078∼1085年)有個名叫葉元清的新科狀元,他得知奪得榜首後,欣喜若狂,謝過皇恩後,穿上皇帝親賜的衣冠,騎著披著彩綢紅花的馬,帶著侍從,威風凜凜地回鄉。一路上,鄉民都爭相觀望狀元爺的風采,使得他神氣飛揚。正得意之時,走到一處較為狹窄的路段,只見一賣柴的樵夫挑著柴擔,不慌不忙地走在前面走著,聽見後面「梆、梆」作響的聲音,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隨從大聲呵斥樵夫,令其讓路。誰知樵夫不僅不聽,還放下柴擔,擋住去路大聲道:「新科狀元不就是仗著會舞文弄墨嗎?有啥了不起的!要不是咱家裡窮,從小沒錢上學讀書,說不定也能考中狀元咧。」說罷,竟旁若無人地坐在柴擔上擦起汗來。葉狀元大怒,下了馬,快步逼近樵夫,用馬鞭指著樵夫的鼻子問道:「你雖無錢讀書,但做一行熟一行,倘若你真是聰明,那麼就把你會的本事露兩手出來給我看看。」樵夫應道:「我是砍柴的,我的本領就是劈柴。你可以隨便挑一截木柴,不管什麼角度,我都能按照你的要求把它劈開。」狀元一聽,立即命侍從找來一根歪七扭八的木柴,放在路中間,又讓侍從在木柴中間畫了一條線,然後讓樵夫按線把木柴劈開。路人見狀都湧了過來,只見樵夫不慌不忙地對著木柴左右瞧了一下,眼睛瞇了瞇,然後掄起板斧,「嗨」一聲,刀落處,木柴按黑線一分為二。眾人拍手叫絕,把這個新科狀元也看呆了。
恰在此時,又走過來一個賣油郞,嚷著說:「這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我是樵夫,我也能這樣!」葉元清一聽,就說:「好!我買你一斤九兩油,但得用手倒。」隨後,便叫侍從取來一個大的葫蘆,口子只有兩三厘米,叫賣油郎往裡面裝油。賣油翁接過葫蘆又在葫蘆口放了一個銅板,拿起油桶便倒。只見油如同一根線一樣落入錢眼中,稱一稱,除去葫蘆本身的重量,剛好一斤九兩油。
這時,有個看熱鬧的鄉下婦人說:「賣油郞也算不得什麼大本事,熟能生巧罷了,不足為奇。」葉狀元聽到婦人的話後心想,連一個鄉下婦人都如此狂妄,於是問道:「婦人家,你有什麼本領?也拿來瞧睢!」婦人說:「狀元爺,我是一個鄉下女子,文武不通,也只會做些家務事。比如篩米,你去量一升谷,一升米,混在一起,我篩上幾遍,能使米中無谷,谷中無米!」狀元又叫隨從把米和谷拿來混在一起,要婦人當眾表演。只見婦人不慌不忙,雙手緊握米篩,左篩幾下,右篩幾下,米和谷便立即分開了,米中沒有粒谷,谷中也沒有粒米。
狀元看完三人的表演,嘆了口氣說:「真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