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漢典古籍中是沒有句讀——也就是沒有標點符號的。這給文言文基礎不太好的讀者帶來了難度,更重要的是,給別有居心者留下了歪曲原意的空間,其中,有一個比較典型的例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這句話出自孔子之口,記載於《論語•泰伯》,卻因為缺少小小的標點,被近代某些當權者有意曲解。在中國大陸「文革」期間,舉國民眾「被」運動著而「批林批孔」,這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更是被斷章取義的,成了孔子教唆「封建統治者」實施「愚民政策」的「鐵證」。「文革」的「群眾被運動」雖已過去三十餘年,然而,其「革」中國文化之命造成的惡果,並未隨之而去。
孔子躺著也中槍?
「躺」著的孔子是如何「中槍」的呢?且看批孔者如何斷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如此一來,這句話就被他們解釋為——「對民眾,可以去奴役他們,使用他們,但是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明明是西來的「馬列教」近六十餘年在中國大陸的所作所為,卻讓兩千年前的中華先賢孔子背了黑鍋。
「紅朝」從來就是斷章取義的「高手」,要瞭解原意,我們需要看前後文,原文全句為「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如您所知,《詩經》、《禮記》、《樂經》都在孔子整理的儒家六經之列,也是孔子非常重視的儒家學者必修之課,「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簡而言之,就是孔子認為詩、禮、樂這三方面的修養很重要。
對於「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清代學者宦懋庸做如是解「對於民,其可者使其自由之,其所不可者亦使知之」(《「論語」稽》)。
按宦老先生的說法,全句該解釋為「詩、禮、樂這三方面的修養對人的立身處世非常重要,如果民眾已經具備了這些修養,那就讓他們自由的發展,如果他們還不具備,就要讓他們具備」。
前後比較一下,您不難發現,如果按照所謂「愚民政策」去解釋,整句的前後會變的驢唇不對馬嘴。而宦老先生的解釋,則順理成章。
批孔?尊孔?愚民而已
或許有人說,今時不同往日,「文革」中的「批孔」者已垂垂老矣,紅朝對孔子的態度似乎也已經改變,至少在名義上是如此。曾極盡「批孔」之能事的西來「馬列教」,甚至花費大量民脂民膏在海外建立「孔子學院」,似乎又把孔子奉入了聖人祠堂,然而,中華文化的精要在其內涵,而不在表面的形式,號為「孔子」的學院,真的是在傳播孔子立身處世的君子之道?亦或,在「孔子」的外衣之下,其實裹挾著一些,不能或不敢堂而皇之輸出海外的什麼呢?
實則,當年的批孔也好,今日的「尊」孔也罷,看似前後不同,無非都是真正的「愚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