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鵬與茅於軾是兩位當前在中國知名度較高的公共知識份子,因為他們的敢言和見識以及非凡的洞察力,在學術界和民眾中他們受到了普遍歡迎。當然,也因為他們的直言不諱與犀利尖銳,觸及了某些人的利益,這些人從心裏討厭他們,不喜歡他們,並奉送諸如「賣國賊」等帽子棍子,欲除之而後快。
當今中國思想界,按照所謂的左右劃分,大致可以歸納出一些陣營。籠而統之的稱為左派的知名度較高的有這樣一些人——孔慶東、張宏良、吳法天等。所謂右派則有茅於軾、秦暉、張維迎等。
在一個健康的社會裏,左右之爭並非什麼壞事,可怕的是那種萬馬齊喑的局面,或者一邊倒的情形。不管是左還是右,都讓其有說話的地方。所謂的真理與真相,不會壟斷在一人手裡,只有通過辯論爭論,彼此間的說理,第三方才有可能做出自己獨立的判斷。那種自認偉大光榮正確,別人都是愚昧無知,錯誤的自以為是其實最愚蠢不過,好在那種時代已經遠去。至少現在在網路上各種左右派別的人都可以暢所欲言的表達自己的看法,這應該是中國一個了不起進步。就算極左思潮幾乎無人問津,但「烏有之鄉」那樣的網站依然能夠存在,這說明時代真的進步了。
然而,在左右之爭的同時,有一個怪現象卻接連發生,不能不引起人們的注意和重視。那就是不斷有暴力分子對右派人物實施肢體侮辱以及人格恐嚇等。其中,李承鵬售書被掌摑和近日茅於軾被圍攻算是比較與代表性的了。
按說,理論之爭無論如何都不應該上升到肢體侮辱這一步。不管對方主張意見如何,都大可不必動粗,發展至人格侮辱。再說,讓人匪夷所思的還在於李承鵬和茅於軾,前者敢於講真話,替老百姓講真話;後者處處為弱勢群體說話,且不乏真知灼見。這樣兩位頗受人擁戴的敢於替老百姓講話的人,為什麼偏偏會遭遇暴力分子的肢體侮辱與人格圍攻呢?與此同時,像孔慶東之流,他們的言行早已超越社會容忍底線,但卻從未遇到過同樣的情況。這種反差情形讓人覺得不可理喻,其中真實原因何在,或許可以折射當今中國某些力量博弈的現實。
前段時間,大眼李承鵬在北京簽名售書《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被來路不明者掌摑,並被網友扔菜刀,破壞騷擾售書現場。近日又有湖南長沙眾多民眾聲勢浩大圍攻茅於軾,指斥茅於軾為漢奸賣國賊等。此外還有大學教授去打80多歲老人耳光,辱罵其為漢奸。這一接二連三的奇怪現象,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是無知的群氓所為,還是被人操控?值得我們關注。
撇開左右派別之爭不說,也不一定說那一派就絕對正確。為什麼同是所謂左右代表人物,偏偏是自由派的代表人物遭到這種暴力侮辱,而那些左派如孔慶東三媽怪話,指斥港人為狗等不為社會容忍的大放厥詞,反倒有人竭力罩著護著,沒有發生被暴力圍攻侮辱?
分明是社會底層被盤剝被欺騙的普通民眾,偏偏分不清最基本的是非,正如茅於軾在最新一篇文章《如何識別社會的好壞》中指出:「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利益在哪兒」這一判斷適宜經濟領域,但卻可能不適宜政治領域。比如擁毛者以為毛時代建立的社會是對自己有利的社會政治結構,但其實不然。大量事實說明,毛時代對百姓是不利的。然而相當一部分民眾認識不到這一點,心甘情願忽略自己的利益,盲目的跟在他人後面瞎起鬨。也正如作家冉雲飛所說:被別人綁票,還樂滋滋的替綁匪數鈔票。
不說假話大話空話,說真話,說實話是一個社會和民族最基本最起碼的要求。但為什麼說真話的李承鵬茅於軾反倒被人肢體侮辱和圍攻,而像孔慶東那樣的「三媽」教授一再挑戰道德底線,表現出即使一般民眾都少有的粗魯缺乏教養,卻沒有人更多的鞭撻,當然也沒有人對之憤慨進而肢體侮辱圍攻——雖然對任何人我們都反對這樣的做法。
這說明我們的社會出了問題,缺失最基本的是非判斷、醜惡不分、真假不辨、以醜為美、 以惡為善。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說多年的奴化教育和愚民政策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而且至今這種教育還在通過電視報紙等傳統媒體繼續毒化民眾。相當部分民眾以斗人整人為樂,不僅不善於獨立思考還特別熱衷武力相向,對暴力手段樂此不疲。不知道捍衛他人說話的權力,不懂得尊重人格,更不知道寬容包容為何物,當然這都是拜幾十年階級鬥爭教育仇恨教育所賜。
從李承鵬被掌摑到茅於軾被圍攻,如果說僅僅是愚民教育的後果,我們尚可冷靜理性觀察,但如果這只是表面現象,如果背後有權柄者挑唆縱容,那就不容樂觀了。成都民眾僅僅是為呵護生存環境欲上街表達環保訴求,並無政治抗爭意圖,卻被權力者竭盡全力動用納稅人錢財橫加阻擋。而在長沙一個省會城市,那麼多人上街舉標語扯橫幅,用惡毒的語言圍攻一個80高齡的學者,(茅於軾也僅僅是發表一些個人意見,且不說正確與否,值得這麼多人大動干戈予以圍剿?)怎不見當局出面干預阻撓?一個成都,一個長沙,鮮明的對比,一樣的形式,不一樣的結果,讓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