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新月》(國畫) 張大千
《南無觀世音菩薩》 (國畫) 張大千
《臨王蒙夏山高隱圖》(國畫) 張大千
張大千(1899-1983),別號大千居士。四川省內江市人。國畫家。二十世紀中國畫壇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繪畫、書法、篆刻、詩詞無所不通。畫風工寫結合,晚期重彩、水墨融為一體,開創了潑墨潑彩的新風格。被譽為「當今最負盛名之國畫大師」。
「趙孟俯後第一人,曠代畫聖,五百年來第一人……」這些都是徐悲鴻、朱省齋等藝術名家對於近代藝術巨匠張大千的讚譽之詞。新春之際,張大千大師作品在浪漫三亞展開容顏,與南來北往的遊人相見,為美麗三亞帶來了濃郁的藝術氛圍。
為紀念張大千這位畫壇奇葩辭世30週年,近日,三亞市聯合山右美術館共同舉辦「張大千紀念展」,展出的60幅張大千精品畫作涵蓋山水、花鳥和人物等題材,時間跨度長達60年。同時,主辦方還邀請海峽兩岸的知名研究人士、藝術鑑賞家雲集三亞,共話「大千」字畫的大千世界。
張大千,名爰,齋號大風堂,四川內江人。他自幼從母習畫,經曾熙、李瑞清、張善開等著名藝術家指點,早期「師古」,專心研摩古人書畫;通過遍游名山大川,他「師自然」,從自然中明白物理,體會物情,瞭解物態;異國的寫生之旅,則為張大千博取眾家之長,開創潑墨潑彩藝術風格奠定基礎。作為20世紀中國畫壇最具傳奇的人物,繪畫、書法、詩詞、篆刻等技藝,張大千無不精通;山水、人物、花鳥、走獸、工筆、寫意、潑墨潑彩等畫別,張大千無一不精。
集古人之大成
「集古人之大成,開自家面目。」北京匡時國際拍賣有限公司董事長董國強高度評價年近三載的敦煌壁畫研習之旅對於張大千藝壇成就的積極塑造作用。通過研究和臨摹古代壁畫,張大千的畫藝得以融入北魏隋唐的精力高古之風,為其日後發展出氣象恢弘、格局深邃的藝術風格提供可能。
1941年,張大千首次來到敦煌臨摹壁畫。「臨摹時,助手們先把透明的蠟紙覆蓋在壁畫上,照影勾摹,再將勾摹好的畫稿用複寫方法拓於畫框上的白布,然後經弟子上色,由張大千用墨勾描出線條並最後完稿。」四川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張大千研究首席專家李永翹介紹道,1943年5月在完成莫高窟壁畫臨摹後,張大千又來到榆林窟進行觀摩。當年6月,闊別家鄉近3年的張大千完成276幅臨摹壁畫踏上歸途。
敦煌之行歸來的張大千迎來了藝術生涯的巔峰狀態。飽受千年敦煌壁畫的熏陶,張大千的畫風開始為之一變,此後他的作品除在皴法、設色上依舊吁有石濤的風格外,創作手法變得豐富多彩,用筆圓潤、簡潔,設色明快、清麗。
本次藝術展展出《南無觀世音菩薩像》作為張大千這一時期臨摹壁畫的代表,較好地體現其畫風的改變。畫中的觀世音以男性身份出現,體態豐腴健美;臉型豐圓,彎眉細眼,棱鼻厚唇,唇邊鬍鬚呈蝌蚪式;頭有圓光,配飾有項圈、瓔珞、臂釧、流蘇、雙腳赤足分別踏在雙色蓮花座上。
「整幅作品通體線條流暢自然,設色鮮艷明快。」西冷印社藝術品鑑定評估中心主任葉子說,氣勢宏大,筆力深邃,形象豐滿而富態,色彩絢麗,格調堂皇,在充分彰顯唐畫特色之餘,也足見大千先生明麗雅緻的畫風。
好古不媚古
「我之所以比別人看得更遠,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牛頓的這句名言在一定程度上能解釋張大千獨步畫壇的原因。無論是在敦煌向北朝、隋唐、五代的石窟藝術學習,還是臨摹仿作石濤、八大山人、徐渭、王蒙等歷代書畫名家的作品,正是這種「好古」的心性,使得張大千擁有著深厚的傳統繪畫功底。
然而,張大千「好古」卻不「媚古」。在紮實掌握傳統技法的基礎之上,張大千一改明清一味摹古、脫離生活的文人畫風,結合自身遊歷山水的實踐,從古人的章法中,隨心所欲地蛻變出別樹一幟的新貌,創作出大量別有生趣的寫生記游作品。
《臨王蒙夏山高隱圖》在本次紀念展中備受業內外觀展者的青睞。整個畫面高崖陡壑、奇峰峻嶺、瀑布高懸、溪流緩湧,山頭草木蔥籠,近景林木繁茂。山間有一草廬,內有隱士靜坐,樂享泉石嘯傲、溪清谷幽。
這幅張大千早期的青綠山水畫是其根據元四家之一王蒙的《夏山高隱圖》所繪,在忠於原作山水布局的基礎上,他仿敦煌的青山綠水形式,採用高遠與深遠相結合的構圖方法,既保留了原作的恢宏氣勢和清謐靜寂、可居可游的氣氛,也層次分明地將南方山水明秀清潤的雅緻自如揮灑。
「張大千臨摹過大量的王蒙作品,但用功最勤、臨仿最為密集的時期應屬1940年代中後期。對王蒙的臨仿,既是他反覆演練以至通盤掌握的過程,也是挑戰古人創造獨立風格的歷程。寫生和生活中的真山很像,這張作品是他寫生得來的。臨古的畫中,山頭結構是青綠山水般用重色構線然後填色。」山右美術館顧問、張大千紀念展策展人高峰說。
王蒙畫風周密,構圖且其牛毛披繁複細密。(「牛毛」是用於形容王蒙的樁筆繁密和細柔。牛毛敏是指細小的披麻披,是其從外祖父趙孟俯處演變而來。)原作線條細柔,隨意繁複披寫,先披寫出山石的結構和凸凹明暗之後,又用小苔點根據結構的繁複綴點;樹木則或勾或點、一樹一法,然後著色渲染。這些技法特點的運用,使其山水畫盡顯蒼逸渾樸之感。
張大千深諳王蒙風格的要領,《臨王蒙夏山高隱圖》在形、神、筆意上極為相似的同時,還結合其自身隱居成都的心境,以瀟灑俏麗的筆法點破文人隱逸的靜謐與隨適。
師古不擬古
「張大千師古不擬古。」李永翹認為,在繼承古代畫家潑墨畫法的基礎上,將水墨意筆與工筆重彩融於一體後,張大千開始自成一派,揉入西歐繪畫的色光關係,發展出潑墨潑彩技法,創造出一種半抽象墨彩交輝的意境。
本次紀念展中,《雨後新月》的潑彩荷花圖吸引眾多觀展者駐足欣賞。雨後天晴,新荷盛開,色澤瑰麗,嫩黃的三兩花蕊位於畫作邊角,輔之以兩朵傲然挺立的花朵,河中水草自然生長,隨風搖曳。整幅畫作意向清逸,氣氛浪漫迷離,生動傳神地展現荷花娉娉婷婷的高貴優雅品性。
張大千愛荷,不僅家中遍栽新荷,荷花更是他花卉畫作中絕對主角。「畫荷,最易也最難。他的荷花作品年年有,但能新意不斷,形成馳名中外的"大千荷"。」臺灣著名藝術史學家、張大千研究專家傅申認為,此畫作不同於傳統的花卉作品,結合了西方的抽象和中國的寫意精神,融入現代水墨技法的創作很好地表現了荷花的氣韻。
終身與荷為伴的張大千,在長期觀察荷花的生長特點後,將畫荷的技法總結為「真、草、隸、篆」四種筆法的巧妙運用,畫荷花的桿子要用篆書,葉子則是隸書,荷花則用楷書,水草就用草書的筆法。
張大千畫的荷桿比現實中的荷桿要長,意在呈現荷花從水中浮起的高潔之態。與生活中筆直的荷桿不同,張大千的荷桿多呈弧形狀,生動地表現了清風拂過,荷花迎風搖曳的婀娜韻味。張大千的荷桿上隨意卻又好似有規律般的綴點,畫龍點睛般將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貴氣節傳神展現。
逛「大千」畫展,入大千世界;賞「大千」字畫,品大千人生。當我們賞析這位畫壇巨匠的作品時,既是回味先生所留下的藝術財富,也在尋覓著先生傳奇背後所給予的人生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