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初年,福州地區有位姓章的秀才,他才情過人,下筆千言,皆能感人心脾,而且精通琴藝,不過後來他卻自號「焚琴子」,且不再彈琴了。以下就是後人對他琴藝的記載。章秀才曾跟惠州的和尚上振學習彈琴,盡得其音節之妙,遂告別老師,帶著琴回到了福州。當地的達官貴人聽說他的琴藝精妙,紛紛爭先恐後的邀請他,聽他彈琴。也有拜他為師的,雖然學的也不錯,但始終還是不如他。
一次,有個將軍從滿州來,駐防福州。將軍嗜好聽琴,聽說了章秀才的大名後,便用厚禮請他去彈琴。章秀才來到將軍府上,將軍居上坐,而在旁邊放了個座位,讓他坐。章秀才怒目看著將軍說:「我博通萬卷書,而你只知道在馬上操刀弄箭。我難道是你手下的一個小兵嗎?為什麼不以賓客的禮節對待我,而讓我屈於下座,我不能彈琴了!」說著,就邁步而出。將軍感到很慚愧,忙走下座位,向他道歉,一再讓他留下,把他請到上座。章秀才便開始彈起琴來。
他的琴聲一響,將軍就連聲叫好,其身邊的人也無不洗耳恭聽。然而,章秀才卻察覺到琴聲中有一股淒愴肅殺之意。章秀才說:「琴聲,是天下最悅耳的。我今彈奏的是鸞鳳和鳴聲,而枝上無螳螂捕蟬,而弦中忽有西北肅殺聲,這是為什麼?難道軍隊裡將有什麼緊急情況嗎?」
彈完琴,三軍將士皆嗟嘆不已,有的人甚至還痛哭流涕。章秀才舉杯狂飲了一頓,也大放悲聲,隨後就上馬離開了。將軍贈給他許多金銀,他分毫未取,就這麼走了。後來,將軍所率領的軍隊在福建海澄吃了個大敗仗。
章秀才在福州的聲望很高,被人們譽為「琴師」,即使是江浙一帶也名震遐邇。然而,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對他卻不敬重,不過章秀才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叫他去彈琴,他一般也不去;就是去了,也不多停留。
他最喜歡的一個童子叫金蘭。金蘭也善彈琴,獨得其真傳,被章秀才視為他在琴道上的知音與傳人。金蘭常常背著個詩囊跟隨著章秀才到處雲遊,章秀才偶有詩作,金蘭就給他記下來,放在詩囊中。有客人來訪,章秀才若是不在家,金蘭就替他款待,並把他的詩拿給客人看。
章秀才與妻子陳氏關係和睦,陳氏比他小十幾歲,頗知書達理,並也嗜好聽琴,章秀才常為她彈琴。一天章秀才正為妻子彈《別鵠離鸞》之曲。彈了一會兒,焚琴子便嘆息說:琴音和悅,然而第七弦無故忽絕,當有夭折之事應在年少而聰明者的身上。幾天後,金蘭就死去了。章秀才撫摸著他的屍體,不勝悲傷,口吐鮮血,悲嘆道:「吾死後,《廣陵散》絕矣!」遂焚其琴,終生不再彈奏,並從此自號為「焚琴子」。
看了焚琴子章秀才的故事,使我想起了傳說中先秦的琴師伯牙與樵夫鐘子期的故事,伯牙也是因為能懂其琴聲的知音鐘子期去世了,而不再彈琴。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伯牙與章秀才都是那種輕財重義,且把心血、情義都注入琴聲之中的人吧。
再看章秀才因為將軍的輕視而拒絕彈琴,直到將軍道歉才開始彈奏的事跡,使我想到真正的藝術家都是維護藝術尊嚴的人。現在那些拍邪黨馬屁,搞什麼「(邪)黨的政策亞克西」那些人都是在褻瀆藝術,邪黨的節目真的看不得啊。
從記載中看,章秀才能通過琴聲對未來的變故有一定的預知能力,這已經超出了現在人的理解範圍。其實我想這也沒有什麼理解不了的,中國文化是一個神傳的偉大文化,真正根基好而且投入其中,不重世間名利的人,自然而然的出現一些超常的能力或現象是很正常的。
(資料來源:《虞初新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