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這是我生平結識一位五百多歲、修行先天道的世外奇人平先生的經歷。文章全部都是透過回憶寫成,甚至是整合了幾個人的回憶,以及平先生與我多年來,斷斷續續的一些對話,很不連貫,我就把它們整合在一起,中間有些文字是我想像加進去的,只是為了文章在邏輯上更連貫,絕沒有偏離實事。由於這段經歷,讓我發現世間有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人想的那樣,看後大多人會改變思維方式的。
講述:平先生 整理記錄:奇人甲
八、獨臂神醫
與大部分男孩一樣,我那個年齡對探險之類的是非常嚮往的,無所畏懼。聽說平先生要去除黑魚妖,而平先生又說與我有極大的緣份,那時又正值暑假,想著平先生小時帶著我四處抓地龍的事,我就作了個大膽的決定,要跟隨平先生去遊歷一番,長長見識,看他怎樣除掉黑魚妖。我想著到時肯定像神話故事中寫的一樣,翻江倒海,驚心動魄,邊想邊激動不已,更堅定了我的信心。
父親聽了我的話後一驚,平先生樣子倒是異常平靜,像是早知道了一樣。只是對我說,雲遊是很苦的,風餐露宿,飽一頓餓一頓的,而且還有危險。
我已下定了決心,覺得丟了命也不怕,想著平先生不帶我去,我就死纏著,不放他走。平先生停了一會,又回過頭看著父親,對我說,你年齡還小,要跟我去,那你得先通過你父親的同意才行,得你父親作決定。
我又看著父親,父親後來告訴我,其實,他也是很想去的,只是他沒有說出來。我父親對子女的自立看得很重,他覺得男人就該四處闖闖,見見世面。再加上他覺得將我交給平先生很放心,就慢慢點頭同意了,他對平先生說,暑假結束前,得將我送回來,我還得上學。
平先生沒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同意了。我高興極了,急忙收拾了幾件衣服,牙膏,刷子,背在包裡,父親塞給了我一疊錢,他平時是很少給我零花錢的,他說路上小心,得緊跟著平先生,不得亂來,開學前記得一定得回來。我點了點頭,父親讓我們從後門快走,說不能讓我媽知道,不然我是去不了的。就這樣,我出了家門,生平第一次出遠門,異常激動。
跟著平先生走了三天多以後,我們來到了湖北省的西南部。
我們中、下午最熱的時候不趕路,睡覺,等太陽落山後,我們就上路。晚上趕路,一直趕到上午太陽出來後,我們就找個陰涼的地方繼續睡覺。平先生說黑夜沒人,趕的路能比白天要快得多,我只覺得跟著平先生,腳下生風,再加上很興奮,一點也不覺得累。
我們都睡在野外,睡覺時,平先生都是雙腿盤坐,雙目微閉,靜靜地坐在一邊,一動也不動。吃飯的時候,平先生會拿著飯缽,去找人家化緣,化來後就讓我吃飽,他自己卻不吃。後來我不好意思先吃了,定得讓平先生吃。平先生搖了搖頭,說他一般是不吃的,只是幾次到了我家,怕讓我們誤會,才吃我們家的飯。
平先生說,緣不能亂化,如果隨便亂化,化得太多了,就會把自己拴起來,到時不好解脫。我聽了後,就很難過,我覺得平先生是為了照顧我,讓我吃飽,而為我化的緣,給平先生添麻煩了。
平先生很和謁地笑了,他說他與我們是天注定的緣,是有使命的,所以就沒有關係,他為我化的緣也是天定的,天能化緣,也就能解緣。平先生說其實這次能帶我出來見識一下,也是早就定下來的緣,不然我還來不了。我大悟。
一路上,在我的不斷尋問下,平先生還告訴了我很多事情,他說這條黑魚妖,有些來頭,已修了四千多年了。它一直在湖底靜修,因為洞庭湖是水脈的聚集地,精華所在,所以這黑魚得到了水脈的靈氣,修成了水神甲,刀槍不入,傷不了它。
本來它一直躲在湖底靜修,也不怎麼惹事,所以就與它互不侵犯。最近幾年,天象異常,這黑魚妖,也不本份了起來,它自恃自己修得差不多了,無人能敵,便開始主動侵犯龍族,妄想接管洞庭湖。現在竟然傷了龍族,霸佔了洞庭,所以不得不除掉它,不然讓它污染了水脈,那就完了。
平先生說,這黑魚妖的來頭比較大,有水神甲護身,所以現在還治不了它,得找個東西協助他。我問是什麼東西,平先生說這個東西不在六道中,名叫蜮(我根據記憶,然後造出來的名詞,大概就是一種怪物吧),是至污之物,只有它才能傷得了這黑魚妖。
我很好奇,就接著問蜮到底是什麼東西。平先生就說,蜮是一種極其凶猛的低靈生物。它不在六道中,平時喜歡趴在地獄之底,以地獄裡那些至污的東西為食。平先生說世上有些人偶然間,在特定的時刻,特定的環境中作了極污之事,這蜮就能附到他身上,操控他。他說十幾年前,他雲遊時,就碰到過一個這樣偶然被蜮附身的人。但他無法將蜮從這人體內打出來,所以現在得先去找獨臂神醫幫忙。
我很好奇,又問,這獨臂神醫是不是只有一隻手?平先生笑了,說這個獨臂不是指人的這個手臂,而是指聖手。平先生說,聖手在真體上,聖手神醫也是在歷代單傳著,像扁鵲、華佗等,就是聖手神醫的歷代傳人。以前都是有兩隻手臂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聖手傳到唐末的時候,出了點事故,最後只剩下一隻手臂了。所以,以後所傳的都是獨臂神醫了。平先生說聖手神醫與先天道自來有些淵源,醫原本是先天道下面的一個分支。他認識前一代獨臂神醫,也就是現在這個神醫的師父,現在他不在了,就得找現在這個神醫了,他知道他住哪。
我們第四天趕到了一個靠近土家人住的地方,在一座山裡面,我們找到了獨臂神醫。這神醫是一個老頭,留著很長的白鬍子,他在山間依山搭了一個石屋,在山上開了幾塊地,種了一些菜,供自己吃。見到平先生,神醫很吃驚,他打量了我,又瞇著眼看著平先生,看了半天,然後拍著巴掌大笑著說,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副模樣。
平先生也笑了,就說今天有事來求他幫忙。神醫趕忙客氣了一番,說不敢當,有事盡請吩咐之類的。這個老神醫在平先生面前一直以晚輩自稱,還稱平先生為師伯,非常恭敬。
我們在神醫那裡歇了一天,趕了四天的路了,倒下後,才覺得累了,混身疲軟。神醫用自己菜園種的菜來招待我們,我好好飽餐了一頓。神醫炒出的菜裡面不知道放了什麼,非常香,吃後很有精神,疲累盡消,胃裡很舒服,暖暖的。神醫說他在菜裡面放了一些草藥,給我們消消疲勞。邊歇息的時候,神醫就邊主動跟我們聊了起來,他說他早就不治病了,偶爾才出手,沒錢的時候,他就去賣狗皮膏藥,換點生活用品,然後就回山種菜,不下去了。
聽他們聊天我才知道,神醫在七十多年前見過平先生,時隔了七十多年,他竟還能認得。神醫說再過多少年,這最後一隻聖手也要失傳了,他是最後一代聖手了,他走後,聖手就再不能傳下去了,已經不行了,不能用了。神醫嘆著氣,說現在是中醫的大劫,看來中醫很難走過這一劫了,世界被庸醫搞得不像樣子,人也越來越不信中醫了。
神醫還說,現在西洋人的醫學興起,這東西是人類搞出來的,境界在人類這一層,就很易被人接受,大家都在接受它。而中醫,是上古時神傳給人的。他的境界是很高的,一般凡人,慧根不夠,就了悟不了,所以歷代都出很多庸醫,所以也讓很多人產生了誤解。尤其到了現代,人迷失了,更接受不了高境界的中醫了,所以中醫的氣數也差不多盡了。
神醫還向我打比方說,就是人上學一樣,得從一年級上起,然後再二年級,三年級……再大學。如果給一個剛上一年級的小孩,告訴他大學的知識,他就接受不了,而且還嚇壞了,從此以後就排斥了,厭學,最後一看到上學就反感,一味地反對了。這也是中醫墮落的原因,所以這些年來他也不想再治病了,憑他一人之力太渺小了,這也是天定的劫數,他也改變不了什麼。神醫越說越傷感,聽得我也很難過。
我安慰神醫說,其實我是非常相信中醫的。神醫笑了起來,說平先生的徒弟如果都不信中醫,那中醫早就該絕種了,說著大笑。平先生趕緊嚴肅地說,他不是我師父,還說他遠遠不夠格做我師父,只是與我有緣,這一世帶著使命來與我化緣的。神醫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不再問什麼了。
九、蠱惑
晚上時,我們就開始出發了,我們一行三人,一路南下。神醫很開朗,喜歡說話,我們就邊聊邊走,崎嶇的山道竟然走得很輕鬆。我猜想神醫他至少有九十歲以上了,但他身板卻非常硬朗,步伐比年青人還有力。
一路上,神醫聊到了治蟲。我問是不是蛔蟲,神醫大笑了起來,說這個蟲可不是蛔蟲之類的寄生蟲,這個可利害去了。他說比如現在平先生要去治的蜮,就是屬於蟲。他說,現在治蟲早就失傳了,他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會治蟲的醫生了。神醫說,這個蟲去醫院檢查不出來,就是把人殺了,把肚子剖開,翻遍了,也翻不出什麼蟲來,得用特殊的方法治,才能把蟲現出原形,打出來。
神醫說,他四十多年前當過游醫,那會還很亂,很多地方在打仗,土匪也不少。他當時治過一個蠱,那是一個跑生意的人,他兼營盜墓的勾當,在靠近湘西那邊,他盜一個墓時,從地底下挖出一個罎子來,罎子封得很緊,他以為得到了寶貝,就把罎子給撬開了。撬開後,裡面什麼都沒有,只看到黑影一閃從罎口竄出來,似乎又有東西從他鼻息中游進去。從那以後他就得了怪病,病起來時疼得滿地打滾,五臟六腑就像被百爪抓撓一樣,感覺五臟俱裂,死又死不了,痛苦異常。去醫院查時,什麼也查不出來,說沒有病。剛好被神醫碰見了,神醫說他天眼開了,能看,他就看到那人肚內有一條大蟲在扭動。便上前去問,果然是有問題。神醫便給他配了藥,讓他服下,兩個時辰後,那人就吐出了一個血團,用棍子撥開一看,裡面是一隻捲成一團的大蜈蚣,足足有一尺多長,混身紅色的。神醫說這蜈蚣太罕見了,當時就把它抓了,留著入藥。
邊說神醫就邊翻開他帶來的藥囊,摸了半天,果真摸出了一條紅色的蜈蚣干,真是一尺多長,我驚得合不上嘴,太嚇人了。神醫說這可真是天意,因為這次去治蟲得用上這個蜈蚣干,不然還治不了。
說著神醫見平先生一直不語,就跟平先生說,他聽他師傅說過「三年種蠱,百年種惑」,他只見過這個蠱,但還沒見過惑,他問平先生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個惑是什麼回事。
我一聽是新奇的東西,就來精神了,就纏著平先生說來聽聽。
平先生被我纏著沒法,就給我講了,他說他幾十年前治過一個惑。他說蠱大部分是湘西人種的,而惑基本是廣西那邊的。種蠱一般只要三年就可以,比較容易,而惑至少得百年左右,一般三代人,才能種出一個惑來,而且弄不好很容易就種死了,所以非常罕見。平先生說,蠱是屬於蟲類,而惑是獸類,屬於凶靈,是他管轄的範圍。
平先生就講起了幾十年前,他治惑的事。他說廣西的一個山鎮邊,接二連三的死人,而且死不見血,死前沒有任何徵兆,倒地便死,死時臉上都顯出驚恐痛苦的表情,雙目圓睜。上面就派來了人來查,裡面的幾十個人,趕到鎮上沒兩天,也全部死光了,而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死的。平先生說他一看過之後,就知道是凶靈干的,但不確定是什麼種類,就跑去打探。聽那裡的人說,他們山頭上有一個土匪王,手下也沒幾個強盜,但沒人敢惹他,他們經常下山,大模大樣在鎮上搶奪東西財物,凡是與他作過對,扯過皮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這些死的人,基本上都是與他有過節的。
平先生聽過之後,就知道八九分了,他就夜行山上,去找那個強盜王。見到那強盜王時,看他是個凡人,平先生不忍心傷他,就好言勸他不要再作惡,棄惡從善。
沒想到沒說兩句那人就煩了,放出了惑,要殺平先生。平先生就放了兩條龍,龍與惑鬥了起來,惑怕龍,見鬥不過就逃,龍就繞著樹林追它。那惑的速度極快,龍繞了山轉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它抓住。平先生說他殺了那只惑,取出了它的心。
神醫馬上說,聽他師傅說,這惑的心可是世上最利害的迷魂藥,能封百竅,迷住萬物心。平先生點了點頭,說看來上天真是早就已安排好了,這次除黑魚妖,非得用上這顆惑心才行。只有這顆惑心才能治服蜮,讓它乖乖聽從命令。
這些事情,真是聽得我目瞪口呆,一路上竟記不起趕路的勞累了。神醫有了種奇怪的藥丸,我們餓了後,服上一顆,一天就不用吃飯,肚裡飽飽的。神醫跟我說,這藥丸治餓,但不能多吃,尤其像我這麼瘦的,吃多了就更瘦了,還得多吃飯。
不知不覺中,我們趕了兩天兩夜,第三個晚上我們趕到了湖南,好像位置是在張家界這一塊吧。(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