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輞川圖》局部
乍看這題目好像「關公戰秦瓊」一樣讓人發笑。其實這其中卻有一段真實的故事。
宋朝詞人秦觀曾在河南汝陽縣任職。有一次,由於多日處理政務勞累過度,再加上脾胃不調,出現了厭食,胸悶,噁心,腹脹等症狀,趕緊延請當地名醫診治。但吃了多付湯藥,依然未見好轉。秦觀一時憂心忡忡,病情逐漸加重。
秦觀有一位姓高的朋友,喜愛收藏古畫,同時也愛讀醫書,粗曉醫理。聽說秦觀生病,就過來探視。高氏給秦觀切過脈之後,命人回他家裡取來一副他收藏的古畫。 對秦觀言道,你的病不重,但須平心靜氣才能治好。這是唐代王維的山水名作《輞川圖》,你只要每天凝神細觀此畫,就可以痊癒。秦觀聽了以後半信半疑。但打開畫一看,只見得山清水秀,筆墨酣暢,充滿大家之氣。心想,能否治病先不管,這樣的名畫誰不想看。之後,秦觀每天就對著畫用心觀賞,細細揣摩畫中的境界。如此日復一日,慢慢覺得自己好像離開了病榻,進入了畫中。那山谷裡送來了陣陣清風,樹林裡傳來了聲聲鳥語。秦觀頓感神清氣爽,豁然開朗。過了一段時間,感覺胸膈寬鬆,胃口大開,腹脹噁心等症狀一一消失。這樣調養一月有餘,竟然完全恢復健康,詞人的瀟灑風度又重新回到身上。
病癒後秦觀專程登門拜謝高氏,同時又不解的問,為何王維的一幅山水畫竟有如此回春之力。高氏告訴他,其實你的病是勞神過度所致,表面上是脾胃不調,然而不是草藥能治的。叫你凝神觀畫,實際上是讓你寧心安神,就像練習氣功。在加上你本來喜文惜墨,畫中清新的意境定會讓你心神俱醉,樂趣不斷。在加上休息調養,你的病不就好了嗎?
後來,秦觀有一幅書法作品《摩詰輞川圖跋》,敘述了這個故事。
余曩臥病汝南。友人高符仲攜摩詰輞川圖。過直中相示。言能愈疾。遂命童持於枕旁閱之。恍入華子岡。泊文杏竹裡館。與斐(應作裴)迪諸人相酬唱。忘此身之匏系也。因念摩詰畫。意在塵外。景在筆端。足以娛性情而悅耳目。前身畫師之語非謬已。今何幸復睹是圖。彷彿西域雪山。移置眼界。當此盛夏。對之凜凜如立風雪中。覺惠連所賦。猶未盡山林景耳。吁。一筆墨間。向得之而愈病。今得之而清暑。善觀者宜以神遇而不徒目視也。五月二十日。高郵秦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