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農村長大的。
我的家人和我都親身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小時候,我母親是老師,我們兄弟姐妹跟著母親住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的學校裡。平時也經常聽到大人們聊天時說起玄秘之類的事情。那時候我們沒有親身經歷,都是當作好玩的故事來聽。
但是後來,我妹妹(大概是1985年,當時我妹妹是8歲)有一次在池塘邊玩著一個玻璃汽水瓶子,不小心滑倒,玻璃瓶砸破後扎傷了膝蓋側下方的動脈,聽當時在旁邊的小孩描述,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出來,一會兒就在地上積了一大攤血。幸好池塘就在村子邊上,大人們聽到動靜後很快就過來了,有經驗的老人就教我妹妹「請」村子裡面的一位大嬸幫她止血。這個「請」是由我妹妹親口說「請」,然後由其他人跑去那個大嬸家裡轉告就可以了。有人跑到那位大嬸家裡轉告我妹妹的「請」求。那位大嬸坐在家裡沒有動步,只是說:「好了!不好出血了!」。也就是同時,我妹妹的血就止住了。此時,她們兩個人一個在池塘邊,一個呆在家裡,都沒有見面,更不說採用什麼手法和藥物了。就這樣,我妹妹在那些鄰居的幫助下,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然後就被回家了(我家住在那個村子後面的半山坡上的小學校裡,步行距離大約400米吧),直到此時,我母親才知道我妹妹受傷、然後被那位大嬸迅速地止血這個過程。
這位大嬸在我們那裡是遠近聞名的止血高手。只需要她一句話:「好了,不會出血了!」遠處的傷者患者就會應聲止血!她的止血法有個名字叫做「隔山止血法」,很形象,也很真實。
而我自己經歷的則是在縣城上高中時,記得大約是高二時候吧,有一次春夏之交時,身體腰部以上出現了幾個紅疹樣的水泡,不痒不痛,開始時也沒注意,後來發現它們越來越多,在腰部上方形成了一條基本水平的紅疹帶,已經圍住了右側半個腰圍。我當時還是認為沒事,因為不疼不痒的,對學習和生活起居不造成任何影響。但是有同學勸我去學校的校醫那裡檢查一下。我還是聽了他們的勸告,到了校醫那裡,一個近50歲的女醫生,一看之後,就告訴我,這個病她這裡不好治,而且沒把握治好,但是只需要我回家去,在鄉下找一個「懂行」的人,就能很快治好,而且很簡單。我問她,我去找誰啊?她說,你當然不知道,你回家後你家裡人或者親戚肯定有知道的。
我聽她說得很確切,就向班主任請了假,回家。我那時候從縣城的中學回家一趟是很不容易的,有好幾十公里的山間公路,而且80年代坐車是很不方便的,每天就那麼一兩趟車可以到我們那個鄉的「街」上,然後再自己從鄉上步行回家。
回到家後,母親告訴我,這些紅疹她曾聽別人說起過,叫作「纏腰癉」,如果不及時治療,等到這些形成帶狀的紅疹連成一圈,把腰合圍起來,就是神仙也難救命了。
病不容緩,母親連夜讓我包了幾個雞蛋,去找我初中時的一位英語老師,是位大約60歲的老教師,當時好像已經退休了。(你們想不到吧,我原來也不知道,教英語的老師會玄法!)我去了他家,「請」他給我治病(仍然是要親自說出個「請」字,這是規矩)。他讓我脫了上衣,看了看我腰背上的連接成帶狀的紅疹,然後拿出一盞青油燈,從床下扯出幾根稻草,挑了一根形狀較好、較長的,把稻草的一端按在我長紅疹的起點位置,像是量一下纏在我身上的紅疹帶有多長一樣,量到紅疹結尾的位置,然後把稻草多餘的部分掐掉,把等於紅疹帶長度的稻草繞成一個五角星一樣的結,然後一手將這個稻草結按在門背後,另一手舉起青油燈,將火苗靠近稻草打結的交叉點(我觀察中大致是這樣的,因為油燈光線暗,我心裏覺得好神秘,所以不敢肯定他究竟是如何操作的)作勢燒了幾下,實際上稻草並沒有燒掉,他只是將火苗靠近作了幾個燒稻草結的動作,然後對我說:「你今晚先回去,看過了今晚,明天早上有沒有好轉,萬一沒有好轉的話,明天上午再來我這裡。」
我記住他的話,回家後把詳細過程和他的話告訴母親。我母親當時有點疑惑,對我說了句:「他是不是覺得我們送幾個雞蛋太小器了一點?」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我們滿懷希望的來看我身上紅疹好了沒有,結果讓我們很吃驚,紅疹不但沒有好轉,而且似乎變得更紅了,母親說:「果真是無錢法不靈啊!你趕快帶10塊錢,再去他那裡。」當時我們家經濟也很困難,三個孩子上學,我上高中,弟弟上初中,妹妹上小學,父母親都是普通的工人和教師,工資不高,負擔很重。十塊錢相當於一個成年人十天以上的生活費。我母親咬牙讓我帶了十元錢去找那位退休的老先生,錢重要,兒子更重要啊。
再去那位老先生家裡,他正在家,那神情好像知道我會去找他一樣,我先把錢恭恭敬敬地遞上,他很謙虛地笑納了。然後帶我去昨天的房間,重複一遍昨晚的程序,我仔細觀察了,發現這一遍和上一遍在動作上根本沒有區別。但是我從心理上感覺他的態度應該是認真了一些--也計純粹是感覺吧。
大約是上午9點鐘以前完成這一切手續吧,吃了中飯之後,我們都發現我腰背上的紅疹明顯收縮了,裡面不再是充滿水的那種飽滿狀。到了晚上,幾乎都要結痂了。一切表明,老先生的治療收到了顯著效果。我親身經歷見證了這一事情的經過,老先生既沒有給我按摩、塗藥水,也沒有採用其他現代醫學手段。他的手在我身體上只碰過兩下(我是男生啊,呵呵),就是用稻草在我身上量「纏腰癉」的起點和終點的分別碰了一下。他就是用一根稻草和一盞青油燈治好了我的據說是致命之疾的「纏腰癉」,這是現代科技和現代醫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看過一些書報,有很多人稱他們這類醫者為「巫醫」。在我們老家,這類的「巫醫」很多,而且他們好像還各有派別,能夠治療的病症也各不相同。
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所講述的全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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