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中共領導班子歧視女性,現今中央政治局二十四個正式委員和一名候補委員中只有一個女性,但是民間維權運動中,卻不乏有才女出。這種與中共主旋律反潮流的情況,常常使人眼睛為之一亮。
最近廣東番禺太石村罷免村主任的維權事件,不但中山大學的艾曉明教授挺身而出,深入是非之地,還有一名叫郭艷的律師也為那些村民打抱不平,雖然他們被男性流氓以暴力趕出村子,但是她們的勇氣與良心已經令人刮目相看。在這以前,吉林藝術學院教師盧雪松因為在課堂上講林昭事跡而被開除的事件,艾曉明知道後很快寫信抗議。林昭、艾曉明、盧雪松是中國當代三個世代女性的「三個代表」,走到一起來了。
艾曉明倡衝出書齊奔向田野
在網上看到「艾曉明:衝出書齋,奔向田野」的文章,對艾曉明有詳細介紹,雖然她是「女性主義」者,但她關心的,不只是導演「陰道獨白」的話劇,在兩三年前就積極介入孫志剛案與黃靜案,孫志剛是男性,可見她不只是「女性主義」而已。想來這與她在加拿大受到過人權培訓有關,關心的是「人」。但是「衝出書齋,奔向田野」這個題目,不禁使我想到毛偉大有關知識份子必須與工農相結合去修理地球的最高指示。不知道「返毛」的胡錦濤同志是否因此會對艾曉明教授體貼一些,關注她在太石村受到的恐嚇和屈辱?
此外余傑在「開放」十月號還介紹另一位弱女子、中央音樂學院教師宋飛揭露招考黑幕等。她們都是學文學藝術的,是不是太浪漫而對現實世界有不太實際的理想?
當然,目前投身維權的中國「弱女子」還有許多,例如關心廣東佛山與太石村維權鬥爭的北京「仁之泉工作室」負責人、學者侯文卓。當然更有已經奮鬥多年的、以丁子霖為代表「天安門母親」,她們已經從「弱女子」鍛練成「女強人」,這是共產黨迫使她們「脫胎換骨」的。
受難者妻子的英勇抗爭
從「天安門母親」,我們還想到一些在江胡時代被中共專制政權逮捕的異議人士的家屬。美國二十一世紀中國基金會今年十月六日決定將第三屆「受難者家人獎」頒發給賈建英女士,她是異議人士何德普的夫人,在丈夫被抓走以後的兩年多時間裏,她三次給美國總統布希寫信,請求他呼籲中國政府釋放自己的丈夫。她還寫給聯合國人權專員和美國卡特基金會投訴,向中國最高人民法院、全國人大、北京市公安局、北京市監獄管理局、北京市第二監獄寫信抗議,還親自到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中紀委、北京市政府、北京市監獄管理局、北京市公安局多次上訪。她的不屈不撓的努力,所要維護的,豈止何德普一個人的權利?實際上也是全體受難者的權益。
類似賈建英情況的不少,因為中共製造太多的冤案。例如四年多前就已經被捕判刑的北京「新青年學會」四君子楊子立、張宏海、徐偉、靳海科中,楊子立的夫人路坤就不斷為他們奔走呼號。最近再被判刑的張林,他的夫人方草也是如此。除了女性難屬,被判十年徒刑的師濤,他的女同學小喬也不斷為文呼籲。
不知道人們有沒有注意到,上個世紀末開始被中共殘酷鎮壓的法輪功,學員中不少弱女子,她們被虐待和凌辱的控訴更能顯露中共這個封建男性流氓霸權集團的野蠻和殘忍。
最近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在眾議院大勝反對派,「女刺客」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女刺客」其實沒有像這個名稱那樣暴力化。中國未來的民主道路,中國的弱女子來個「綿裡藏針」如何?
為維護弱勢族群的權益,中國這幾年出現一批維權律師,這是一個非常可喜的現象。說老實話,我對中國的法治從來沒有什麼信心,所以也不熟悉這些律師,當年人大法律系同學在香港從事的「諮詢」業務使我對中國的「法網」也略知一二,中國的法律與人情糾纏在一起,加上權力與金錢因素,還有什麼「法治」可言?然而為了 「合法鬥爭」,也只能屈從於它的法律。
中國維權律師的勇氣
知道這些維權律師的名字,主要也是從他們對異議人士與弱勢族群的辯護,例如曾為民運人士劉曉波、楊建利、張林,工運領袖姚福信,被指控犯有偽證罪的北京律師張建中、家庭教會領袖龔聖亮以及記者師濤擔任過辯護律師的莫少平,幫助陝北私營石油企業控告當地政府的朱久虎;為多名異議人士與法輪功學員打官司的郭國汀和高智晟;幫助周正毅案中被拆遷戶的鄭恩寵,等等。
在全世界,律師都是令人羨慕的行業。中國,正在從公開的人治社會向國際接軌,因此在「依法治國」的口號下,一黨專政需要加上法律的包裝,律師行業也作為「新生事物」而日漸吃香。但是中國的人治傳統和中共的一黨專政,也使中國的「法治」,哪怕是包裝,都步履艱難。有時還不止是艱難,而是風險處處。不許當事人聘請律師為自己辯護已經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笑話;進一步就是向律師施加政治壓力,黨會關照律師該如何同他們「配合」;如果連配合也拒絕,就不排除使用專政手段或流氓手段了。於是就出現鄭恩寵在上海被以「泄露國家機密罪」判處三年徒刑;朱九虎被陝西省靖邊公安局以「非法集會」、「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為名拘捕;幫助太石村村民維權的郭飛雄被不明身份的人綁架扣押等等。在網上也看到蒲志強律師為自己缺乏勇氣而天人交戰,令人唏噓。他們唯一的錯誤就是幫弱勢族群維權,得罪中共特權集團。就如鄭恩寵的對手是周正毅,但是鄭的維權對象是被周正毅與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弟弟陳良軍結成生意夥伴而侵犯權益的小市民,周的准夫人毛玉萍又是江大太子江綿恆的朋友,因此雖然周也以其他罪名入獄,而鄭仍然沒有好下場。
所幸現在「維權」已經成了摩登字眼,「維權律師」公開上網,不管所維的是弱勢族群還是特權階層,至少它已經是合法化了,因此為小老百姓維權的律師就有自己小小的活動空間。當然,他們除了要精通律師業務,也要懂得政治。但是他們所付出的努力、承擔的風險和得到的回報完全不成比例,這才是我要說他們「蠢」的原因。當然,如果他們的回報指的不是物質回報而是精神回報,是良心的無愧與精神的滿足,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那是任何一個中共官員再「保先」都保不了的。
這些人權律師現在成了弱勢族群的「救星」,哪怕他們常常保不了自己。上述的「弱女子」也要倚仗他們。當然,說「合作」更好一些,因為在堂堂中國的十三億人口中,他們是如此的寥若晨星。
儘管如此,當有人問我,沒有共產黨,中國怎麼辦?拋開毛偉大常說的「死了張屠夫,就吃渾毛豬」,看看現在民主國家的領導人,許多不都是從這些專業人士當中孕育出來的嗎?他們在民眾中因為人品和能力積累起來的威望,將使他們在中國未來的變局中脫穎而出。也許這不是他們的本意,卻是時勢逼迫出來的。當今執政的臺灣民進黨領導人好幾個不就是威權年代為美麗島案子打官司的律師嗎?
轉自《開放》11月號